到家之后,江沐被黄艺如连哄带强制地给拖上床陪他一起睡。
“我说……你困了吗?”他喃喃地问。
熄了灯,卧室里并不是很黑,月光透过窗帘映进来,造成一种朦胧的美感。
“嗯。”江沐背对着他躺着,蜷起了身子,在一片黑暗中看向房间角落里的玩具熊。
“那些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秋天。”
“他们干什么了?”
“把我的东西扔水里,另外就是群殴了,就这些。”
“喂,你是个很好欺负的人吗?”
“你问过我了。”
“是啊,再问一遍呗。”
“我不知道。”
“蜷着跟个猫猫一样。”黄艺如朝他这边翻过身来,伸手过去戳戳江沐的脸,“怪好玩的。”
江沐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已经从阳光开朗小帅哥变成阴郁冷漠美少年了,”黄艺如捏他的脸,“笑一个呗,你一个月也对我笑不上一次。”
“笑不出来。”
“那,我欺负你的时候,你怎么想呢?”黄艺如贴着他的耳朵光速改变话题。
“玩够了吗?”
“没有,”他的手搭在他腰上轻声问道,“你知道鮟鱇鱼吗?”
“我只知道它好丑。”
“啊,你知道吧,雄鱼一旦遇到雌鱼,就咬破雌鱼的腹部组织,钻入其皮下成为其身体的一部分,同时获取雌鱼的营养,”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他的小腹,“终身相附至死。”
“你想说你是鮟鱇鱼化形吗,那你这条长得还行,修为应该也不低。”江沐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你睡不着的话,我讲鬼故事给你听。”
“这就不好玩了。”黄艺如翻了回去。
“你把你做的事都称做玩吗?”江沐咬着自己的食指指尖,说话就有点含糊。
“这个嘛,我还是挺喜欢玩的,”他回答,“毕竟本人童年还是蛮惨的,所以难免在有保障后空闲时间都在玩。”
“是吗。”
“骗你干嘛呢,我十八岁以前的人生不叫人生,”黄艺如笑道,“我那些破烂经历培养出一个精神病很正常,不过本人运气颇佳,火灾地震跳海被人捅以及要结婚了准新娘突然变卦跟别人跑了等等经历是多次大难不死,你游戏抽卡可以找我。”
“……”江沐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没——”
电话铃响了。
“谁啊这么晚……”黄艺如伸手够手机:“老赵?怎么了?……啊,知道了……啧,知道了,好,马上到,谢谢。”
“麻烦的消息。”他挂掉电话后匆忙下床,“我得出门了,你自己睡吧,抱歉。”
“怎么了?”江沐顺手开了灯。
“钱萱铃死了。”黄艺如从一旁抓起领带,随手揉乱头发,“我说我一直在加班加点工作让老赵跟她在疗养院待着……没想到那女的自杀了,啧,明明离婚的事都谈妥了。”
“什么时候回来?”江沐随口问道。
“今天是不可能了,明后天也许。”黄艺如一边给司机打电话,走到门口停住了,回过头来,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听着,我会让老赵回来接送你上学放学,除了他之外我不用任何人接你不要跟别人走,那女的有个偏激的追求者姓吴叫吴闰,听她要跟我结婚时差点跟我拼命,当时我可是把洞房花烛让他了——啊对文鹭那孩子就是他的,这女的一死他可能打听到你之后报复你,懂吗?”
“为什么是我不是你呢。”江沐觉得,死也得吐这个槽。
“这不我准备买个保平安的东西了么,”黄艺如在客厅大声回答,“我争取和他错开时间,不然对上他我容易没,我打不过他。”
“那可真令人遗憾。”江沐无声地说了一句。
“拜拜宝贝儿。”黄艺如在门口喊了一句,走掉了。
江沐仰回到床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