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要钱还是什么……”
飞驰的黑色轿车内,江沐话说了一半就被刀刃顶得噤了声。
四个人丝毫没有蒙住他眼睛或是挡自己脸的行为,最坏的可能就是他们认为根本没必要——他会在获救之前一命呜呼。
江沐感觉这个世界真是非常离谱,奇怪的是他竟然并不怎么害怕。
车子飞驰出了城区,拐进了连片的小乡村。
在城市化的汹涌浪潮下,这里只是一片漆黑中连片的空房子罢了。
一眼望去这成片的低矮房屋没有一丝灯光,透着阴森的气息。
轿车在陡峭的河岸边一栋双层平顶房院前停下,为首染着黄发的人把他拽下了车,进屋门时江沐害怕似的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手腕狠狠磕在了门框上。
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屋里一盏灰蒙蒙的灯泡照亮了破旧的房间。
锈迹斑斑的铁架床、虫蛀的毛毯、角落里扔着破烂的皮靴,老式电视机上放着落满灰尘的针线盒,怎么看都是被主人抛弃的一间普通乡下房子。
一层待着六个男人,良莠不齐且沉默不语,或是玩手机或是发呆,有人在一下一下按打火机却没有点嘴里的烟。
“吴哥搁楼上呢。”其中一个抬头说,目光落到江沐脸上就是一愣,“……不是说找他对象吗,这不是个男的么?”
“嗯。”黄发男应了一声,抓着江沐的胳膊往楼上走,另外三个跟了上来。
绿漆脱落的旧木门吱呀一声推开,眼前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整洁房间,和酒店简单客房十分相似。
双人床上铺着白色的被褥,细看的话已经泛黄,玻璃茶几、茶色的衣柜、白色窗帘、乳白色墙纸、墙上的挂画,仔细看去都是旧的,天花板上极似临时挂上去的枝形吊灯也摇摇欲坠,像有种随时服从地心引力去粉身碎骨地拥抱地球的冲动似的。
房间里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对化妆镜涂口红,男人身材壮实,背对着门口,一只手把及地的窗帘掀起一点查看着用薄木板封挡的窗户。
黄发男叫了一声吴哥,男人放下窗帘转过身来。
江沐倒抽了口冷气往后一退,那男人厚嘴唇、方下巴,宽肩,有点虎背熊腰。也算是一副典型的敦厚相,但脸上左一道又一道全是抓出的血痕,一只眼睛上带一道刀疤横过眉毛将其从中间截断,一下显得很是凶狠。
这个人我见过。江沐突然皱起了眉。
不太像……可是……
“很好。”男人大步走过来,薅住江沐头发把他往自己面前一拖打量着他,“就是他没错了,跟那兔儿爷长一样。真没想到啊……二十来年了我们黄哥泡不到正主就泡他儿子,有本事。”
“你……你要干什么……”江沐颤声问道,他觉得他最好害怕一下——或说至少装作害怕一下。
“也不干什么。”男人松开他拍了拍手,拿出了录像机,“来,先和你情夫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