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扬举这才放下心来,随之心头突然升起一股狂喜之情,他本以为仕途无望,此生只得在庄子中养老了,没想到时来运转,突然得了皇上的赏识可以再入朝堂,这种喜悦无以言表,忙又跪下磕头道:“多谢皇上,多谢瑞靖王,草民刘扬举定肝脑涂地为皇上分忧,为大周效力。”
永德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这样抢小悍女的人,事后表弟能否让她消了气,但这人他却不得不抢,刘扬举这样的人才跟在她身边经商太浪费了,若是他好好培养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中午吃过饭后,众人齐聚在庄子正堂,温亦辉让人把三皇子、大胡子和小胡子三人带了上来,看着三人仅着敝体之衣,浑身散发着骚臭味儿,还有三皇子那肿得如同猪头的脸,温大将军都觉着有些同情他们了。
温大将军问出了众人一直好奇的问题:三皇子为何要跑到大周来?闻人天宇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让三皇子跑到大周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大胡子倒也干脆,主要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他直接痛快地给出了答案。
原来燕国皇上派三皇子代为慰问三军将士,于是三皇子在前几日跟着送粮草的军队来到了边关军营。
三皇子在营中待了两天后觉有没有意思,刚好听到小胡子说要带人到大周抢粮食,还说前几次过来收获颇丰,且杀得大周百姓狼苦鬼嚎,十分威风,所以三皇子就来了兴致也想过把瘾。然后三皇子就偷偷跟着小胡子跑了出来,当然这事他是瞒着皇叔闻人天宇干的。
等到闻人天宇知道消息后,忙派了大胡子带人马来接应,大胡子到了河边后,就带了小部分兵马渡了大鲲河在山上守着等三皇子一群人回来,结果直到天亮也没等到人,就猜到三皇子出了事,这才又调了大部分军队过来准备抢人。
温婉儿扶额,原来三皇子一直没说谎,他真是到大周来“玩玩”的啊,温婉儿对三皇子歉意地道:“真不好意思,是我冤枉了你,还害你白挨了我几巴掌,你别介意啊。”
三皇子气得大叫道:“死丫头,你别得意,等本皇子回燕国,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婉儿又一巴掌拍在了三皇子的脑袋上,轻笑道:“我现在很后悔,前天直接把你打傻了该有多好,以后也就没人找我麻烦了。”
三皇子一听顿时闭了嘴,他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个凶悍的丫头真会这样做,他万不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惹怒了她,真成了傻子他就得不偿失了。
温亦辉看温婉儿欺负三皇子,心中有些好笑,轻咳一声,对温婉儿道:“女儿啊,给他们几身衣裳吧,这个样子不太雅观。还有这三皇子脸上的伤得上点儿药,否则闻人天宇看了怕是会对被抓的将士不利。”
温婉儿点头让人去拿了几件衣服来,又找了谷药王给三皇子治脸上的伤,谷药王起初还不乐意,不想动手医治燕国人,温婉儿讲了原因他才答应。
不过既然请来了谷药王,温婉儿打算物尽其用,转了转眼珠道:“谷前辈,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吃了平时没事儿,但一两天不吃解药就会让人死的药啊?”
谷药王眼睛一瞪道:“我怎么会有那种害人的玩意儿,没有!”
温婉儿仍是笑道:“谷前辈,您别生气,我是这样想的。这次燕军吃了大亏,那闻人天宇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指不定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呢,我们不能不防啊。我们给三皇子吃了这种药,他如果不耍计谋我西南军也不做小人,换好人就把解药送给他,但他如果要阴我们一把,我们手中也要有点儿依仗不是。”说着向谷药王挤了下眼睛。
谷药王想了下道:“这害人的东西对付别人没有,对付燕国人倒是可以有,你等我一会吧,我去弄些药来,不过事先声明,这药会让人腹部抽痛,今晚之前定要服了解药,否则肠穿肚烂,我也救不回来。”
温婉儿大喜,点头笑道:“谷前辈不愧药王之称,我就知道这点小事难不住你。”
谷药王气哼哼道:“你可别乱说,我谷药王是救人的,这辈子我可没害过人,如今是对付燕国人我才破例一次的。”
温婉儿忙安抚道:“好好好,我当然知道谷前辈是好人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儿去吧。”
谷药王嘟嘟囔囔地走了,东方青云问道:“婉儿妹妹这是怕燕国人使诈吗,大鲲河边又没有什么遮挡,他们能做些什么?”
温亦辉想了一下道:“这个不好说,闻人天宇选了这里可能是为了方便,但也不排除有什么阴谋,燕军抓去的西南军将士比他们被俘的人多,但也不到两倍,我还要求他们两人换一人,他肯定心有不甘,婉儿这样做很对,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不一会儿,伍儿端着三碗药走了进来,呛鼻的药味和那诡异的颜色让人一见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三皇子和那两位燕军将领额头都冒出汗来,挣扎着说什么都不想喝,但这又哪里能由着他们选,温大将军直接让人捏着鼻子给灌了进去。
众人见时辰不早决定出发了,本来温亦辉的意思是让永德帝和东方青云,还有温婉儿都留下等消息的,只可惜皇上他管不了,女儿也没能管住,这几人都要凑热闹跟着,他只得把人带在身边看严实了。
来到大鲲河边上时,却见一位四十多岁的白衣文士带着一些西南军将士已等在那里。
温婉儿跑上前,亲切地叫了声:“老师,您也来了。”
大先生笑着点了点头道:“婉儿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温婉儿骄傲地笑着点头道:“这都是老师教导有方。”
大先生拍了温婉儿的头一下,哈哈大笑,等温亦辉走得近了,拿出个册子交给他道:“这是燕军所有被俘的将领及士兵的名单,婉儿刚抓到的那些燕军我已记在了上面,希望这一次我们能把被抓的将士都换回来。”
温亦辉点了点头道:“好在我们有三皇子在手,二换一,应该都能回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就见对岸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人白马白衣,身型高大,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称得上俊美,只是嘴角那一丝冷意让人不敢亲近。
温亦辉笑着大声道:“闻人天宇,你来得有些晚啊。”
闻人天宇冷笑一声,却是问道:“我国三皇子呢?有带过来吗,见不到人我可什么都不会谈。”
温亦辉挥了一下手,三皇子就被押到了前面来,温亦辉道:“人在这里,你好好看看确认一下吧。”
闻人天宇看了几眼,隔了一条大河,再加上三皇子现在这副猪头模样,他实在分辨不出这个人是不是三皇子,于是他大声道:“你们把人打成这样我那里看得清,要不我派三皇子的近侍过去辨别一下吧。”
温亦辉表示同意,如果换成他,他也会慎重一些,不确定好是三皇子本人且没有大碍,这场交易是不可能进行下去的。
对岸派了两个人趟水向这边走来,只是勉强走到了河中‘央,两人就被湍急的河水卷走了。
闻人天宇气得吼道:“这水流太急,人是不可能过去了,这样吧,你让人把三皇子送到岸边礁石处,我让人找个近些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看清楚。”
温亦辉想想也行,便派人押着三皇子向河边的大礁石走去。
礁石很大,一部分挨近岸边,大部分却还是延伸向水中,石面凹凸不平,只能站上三四个人。两名士兵押着三皇子登上礁石后,对面也有两个人站在离这礁石最近的一个石头上向上边看,其中一人问道:“三皇子,是您吗,您还记得小人的名字吗?”
三皇子肿着脸,勉强喊道:“你是王德!”只是他的声音却中气不足,明显传不到河对岸。
押着三皇子的一名士兵替他喊道:“三皇子说你叫王德。”
王德又大叫道:“三皇子您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三皇子大叫道:“他们下毒了!”
这句话士兵不知要如何传递是好,回过头来望向温亦辉,看大将军是否让原样传话。
温婉儿一直觉得奇怪,前日她们来这里时水流可没有这样急,河水更没有这样深,这两天附近又没有下雨,按理说不该如此啊,不会是有人也像她一样使了什么法子改变了水的流动吧。
前日她让人在上游堵住了部分水道,让水流变浅变缓,那是为了诱使燕军更多人下水,也为了使火油不致于被湍急的河水马上冲走。但如果有人堵住下游部分水道呢,水自然会变深,流动的速度也会加快,不好,再看看已快站在河里的三皇子,温婉儿大叫了一声,“不好,他们要抢人!”
随着喊声就见河水之中突然跃起两个黑衣人直向礁石上扑来,两位西南军将士躲避不及被踢落河中,这两人就要拉着三皇子向河中跳去。温亦辉最先反应过来,飞身纵起,几个起落跃到礁石之上,把那两个黑衣人及三皇子给拦了下来。
礁石上能落脚的地方不大,四个人挤在一起施展不开,很快一个黑衣人被温亦辉踢到了河中,另一个黑衣人拉着三皇子也是勉强支撑,眼看已是不敌,却见对岸一道白色人影跃起,身形飘逸,速度却是快如闪电一般,脚踏河面几个起落向打斗的几人奔来。
温婉儿在心中叫了一声好,没想到这个闻人天宇竟然有如此高明的一身轻功,但转而又有一些担心,不知自家爹爹能否是这个闻人天宇的对手。
很快另一个黑衣人也被温亦辉踹下了水,而他的位置刚好被闻人天宇补上。三皇子被温亦辉和闻人天宇两人各拉住一支胳膊,争来夺去,几次险些被掌风扫到,只觉得原本绞痛的肚子引得全身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