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萧惟伸手轻抚她肌肤，另一只手则缓缓揽上她的纤腰，随着游走在万昭懿身上的手挪到后背上，速度却变慢了。她的后背上有很多伤痕，那是沙场的烙印……她这些年在沙场虽说胜仗不少，可也都是靠搏命换来的，比如后背最深的那道刀伤就是为了把帮自己殿后的荣娘从包围圈里抢出来受的。骆萧惟的动作很轻柔，就像羽毛一般扫在她的后背，她看不到骆萧惟的表情，那张俊俏的脸上少了往常的不羁与放浪，倒是多了几分不忍与心疼。

他知道她打的每一场仗，彼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总会央求父皇给他说一些边疆的事，再后来他长大，就开始自己偷偷去看战报。之所以是偷偷，就是为了不让他的太傅，温景如生气。战报上，每每都有记载昭武校尉如何英勇作战的话，可他看到这些都会想，当年那个不会水的小姑娘如何能抵御外族大军？

如今，他亲手触摸到这些伤痕，就明白了。

万昭懿就静静地站着任由他摸，横竖今天她也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心一横眼一闭，也许一个时辰内就能结束。

谁料，骆萧惟竟然蹲下将她的衣服捡起重新披上，声音平淡地响起：“你这些年……受了这么多伤啊……”

“陛下……”万昭懿有些茫然，他不是要那个吗？

骆萧惟亲自将她的衣裙系好，转身回到上首的位子上坐下：“朕要你不急在这一时，你是朕的妃子，无论是你的人还是心都是朕的。你不必担心郑显允他们，他们会平安回来的。”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却觉得心里空空的……万昭懿看着骆萧惟半天没有动作，是告退也不是，求欢也不成。她最讨厌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骆萧惟也似是看出了她的别扭，面部渐渐柔和下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你为着肖家的事一直恨朕对吧？那你想不想知道肖家为什么非死不可？”

他看着僵硬的万昭懿，说出了她的心结所在。这个朝堂虽不是他完全说了算，可肖家的灭亡也是他同意的。肖家在文臣中的地位是举足轻重，又和武将世家交好，这等招蜂引蝶的做派却不是他们灭亡的关键。

万昭懿只是看着骆萧惟，却没有作答。骆萧惟轻叹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朱批笔，轻靠在椅背上娓娓道来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肖家从来就不是看着那般干净，他们送进宫的女儿能在奴兰氏盛宠时诞下皇子，就可见其手段。就是那时武将因奴兰氏专宠六宫心生不满，肖家却还能与他们亲密无间，可在这些不为人知的背后是奴兰氏与肖氏也很要好。而这些都是骆萧惟略微懂点事时亲眼目睹的……

他问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和肖氏交好，为什么自己要跟骆萧愉交好，母亲只是淡淡地告诉他，因为骆萧愉是自己的兄弟，肖氏和自己一起服侍圣上。他一向相信母亲的话，也开始那骆萧愉当最好的兄弟，什么好的都跟他分享。

“肖家背后弄权，你以为你每次那么艰苦的打仗，还能粮草充足真的是肖家的功劳？肖家的人明里暗里不知道克扣了多少，这还是朕登基后看到的。你们这些人于这些人眼里只是杀人的刀，但是愿不愿意去打磨保养是执刀人的选择……很显然，他们不想。”

万昭懿听着骆萧惟的话瞳孔慢慢放大，这是真的吗？可是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肖家都死绝了。

肖家倚仗自己有个受宠的女儿，又有个跟宠妃之子交好的外孙，愈发肆无忌惮。另有肖云琛与万昭懿的事情浮出水面，这无疑是给了他们更大的支持，想要成为摄政权臣的心。而这些都被当时的温景如看到了，他知道，若是骆萧愉坐上皇位绝不会有骆萧惟的活命余地，就算骆萧愉不懂，肖家也会蛊惑他去杀了骆萧惟。为了保住心中人唯一的血脉，他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而与肖家交好的万家和郑家也被他视为一党，才有了这些打压。

人都是自私短见的，温景如满眼只有对奴兰氏的承诺，全然忘了自己做官的初衷，大锦王朝如今的败落他也是有责任的。如今骆萧惟就算有心，也无力去挽回。

“你以为肖云琛真的是爱你？他怎么就不可能是看上了你手里的兵权？万昭懿，你被人利用了很多年你知道吗？”

骆萧惟的话就像锥子一样狠狠地往万昭懿心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