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楚见狂的话后,张直十分为难。
本以为是来助拳打架,没想到是来帮兄弟分手。
这种情感上的事,他初哥一个,连正式恋爱都没谈过,真拿不出什么主意。
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事,他还是知道的,下意识就想劝两句。
“两位姑娘不远千里,也要来白驹城找楚兄,可见用情极深,而且你们是世交,又是青梅竹马,要不深思熟虑后,再说摊牌的事。”
楚见狂摇着大脑袋,态度十分坚决。
“不用考虑,这事楚某早就想清楚了,我们根本不合适,要不是我老爹暗中作梗,我早就把她俩甩了。张兄还记得我从小的志向吗?”
“把临州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抢回去,给令慈做儿媳妇?”
张直回忆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当初还以为楚见狂是玩笑之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没错,为了这个志向,楚某将奋斗终身。”
楚见狂抬头望向天空,满脸憧憬,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家母多次教导过,秀而不媚,清而不寒,知书达理,喜行不言色,如此女子才是良配。
这些品行和教养,只有真正的大家闺秀才能具备。”
楚见狂说到这,看了看桥上两女,万分嫌弃的撇过头去。
“而翠翠和秀莲,仅名字就俗气的很,一听便知是土匪窝里长大的野丫头,仗着武功高强,脾气火爆,最爱动手打人。
楚某单是和其她女子说两句话,就要拔剑相向,毫无温和柔顺可言,我就算死,也不想娶她们。”
张直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楚兄是打不过她们,怕家中养了母老虎后,不方便外出沾花惹草吧。”
楚见狂被点透心思,脸上浮起了大抹黑红,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张兄莫要取笑,你要是能受得了如此女子,楚某现在就让给你,下药、打闷棍、吹迷香,想尽办法也给你送床上。”
张直连忙摆手拒绝,生怕这祸水引到他身上来。
“不敢,不敢!我对楚兄是一万个支持,你还是快说等会怎么办吧,我们演完戏,也好早点收工。”
正事要紧,楚见狂也不再斗嘴,和张直细细耳语一番,商量好各项事宜后,两人才现出身形,走向了拱桥处。
两女发现楚见狂后,也顾不得斗气,从桥上飘然而下,斗篷如云翻滚,轻巧飘逸,很快来到了近前。
“楚郎~”
“楚哥哥~”
两女燕语莺声,颇具英气,但喊的称呼非常甜腻,都夹得很。
“楚郎也是你能叫的!”
“喊楚哥哥也不怕烂了你的嘴!”
两女话不投机半句多,火气立马就上来了,身形闪动,各自闷哼一声后退了回去。
翠翠的披风,被整个撕破,露出贴身的劲装。秀莲的袖子,被齐肘拽断,露出白嫩的小臂。
张直咽了下口水,看的双眼发直,还真希望她俩继续打下去。
两女的相貌只能算普通美人,但身材均是顶级,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长腿细腰,臀儿挺翘,有种野猫的敏捷美。
这种样子,最能激发男人原始的冲动,只想把她们制服后,摆出十八般姿势,看看她们的身体到底有多柔韧,能承受多么粗暴的发泄对待。
楚见狂脸色木然,没有丝毫心动之感,只证明一句老话,得到的从来不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楚郎你快评评理,她好坏哟,把人家的袖子都弄破了。”
秀莲把白生生的胳膊伸在楚见狂面前,委屈的撒着娇,
“楚哥哥,我冷、、”
翠翠抱紧双臂,挤得胸前的饱满都快溢出来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楚见狂,也不多说什么。
两女争斗过太多次,都知道奈何不了对方,也知道楚见狂喜欢柔弱的风格,都在拼命演戏。
可惜两女演技不佳,用力过猛,有些矫揉做作之感,仿佛东北大悍妞,强行伪装南方软妹子。
“冷你就跳河,早冻死早超生,别在这搔首弄姿,丢人现眼。”秀莲牙尖嘴利的讽刺道。
“你这贱婢、、、”
张直呆呆的站在旁边,突然万分理解楚见狂,四人从见面起,话还没说上一句,两女就吵成这个样子。
要是楚见狂能“有幸”将两女都娶回家,那以后的日子就有意思了。
家里绝对不会冷清,每天都是连台大戏,把婆婆早气死,那就算早解脱。
楚见狂见两女吵个没完,大喝一声打断道。
“两位施主且慢,容贫道说两句可好。”
两女一愣,翠翠急声问道:“楚郎你为何自称贫道?”
“仙尊在上,楚某这次来,正是要说此事,请容许我先介绍一下师兄。”楚见狂正色说道。
张直见自己的戏份来了,上前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稽首,用尘刹之境在身周刮起一阵沙风,显得道法不俗。
“贫道玄兜子,乃定阳门修士,见过两位女施主。”
两女也不理他,秀莲焦急的问道。
“楚哥哥,你这是合意?”
楚见狂侧过身去,不想直视两女,满脸庄重的缓缓说道。
“贫道跟随师兄修行后,终于找到了此生真谛,现如今已废去武功,改修《九守铁裆法》,今后将不婚娶,奉斋戒,只求心中大道。
为了不误两位施主的终身大事,今日特来辞行。”
张直点点头,符合道:“不错,修炼《九守铁裆法》后,人世间的情欲,将不能再沾半点。否则功法铁裆反噬,越收越紧,最后苦不堪言,直至蛋碎人亡。”
张直说到后来,语气越加严厉,把这门捏造的功法,讲的煞有其事。
秀莲急的杏眼圆睁,怒斥道:“妖道!是不是你撺掇楚郎修炼了这种邪功?”
翠翠则更为干脆,直接拔出了腰间短剑。
“老实交代!你到底有何居心?”
张直根本看不清翠翠的动作,只感觉脖侧一凉,已经出血了,这种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体验。
非常不好。
楚见狂大惊失色,别分手没成功,先折了自家兄弟,慌忙上前阻止。
“快放开我师兄!楚某是自愿的!”
“楚哥哥、、”
“先放开!”
翠翠见楚见狂真生气了,气愤的跺跺小脚,一掌将张直拍向了河边。
张直痛叫一声,耳边风声呼啸,感觉就像撞了头大象般,被无可阻挡的巨力,击飞了出去。
等力道消失,张直有了应变的机会时,已经到了河中央。
他眼看就要栽进河里,脚上的步云靴猛踏,紧急止住身形,两三个跳跃到了河对岸。
张直还没来的急松口气,只听见脖子间“滋、滋”作响,大动脉已经被划破了,呲出去十几米远,异常吓人。
按照这个速度流下去,三十秒就会失去知觉 五分钟后会就会脑死亡。
张直慌忙捂住脖子,用指尖招出大日金焰后,燎了半天,终于愈合了伤口,这才满脸晦气的松口气。
“这两只母老虎,还真是厉害,刚才这掌用的是柔劲,只是想让我掉进河里吃些苦头,并不是想杀我。
脖子上这一剑,就是警告的意思了。
看来就算有了乾元换命术,我和一流高手之间,依然走不过一招。”
张直叹了口气,看来修道之人,前期就应该老老实实苟着,不要妄想和武者争斗了,得等到了大后期,才能显出威风。
两女和楚见狂站在河对岸,不停地说着什么,越说越激动,甚至哭了起来,拉拉扯扯争论不休。
三人从小就认识,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混乱的很,是哥哥还是情哥哥,是妹妹还是亲妹妹,谁都说不清。
这摊浑水,张直可不敢掺和,转过身去欣赏起风景。
这一等,就是近半个时辰,两女颇为锲而不舍,团结一致的想让楚见狂放弃修道的想法。
“这些侠女的口味还真是奇怪,楚见狂那张大黑脸都能爱得这么深,要是换燕天元来了,不得要死要活?”张直嘀咕道。
想起燕天元,张直不由得有些低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失踪是最让人揪心的。
可张直在营中百般打听,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燕天元就这么奇怪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河对岸的争吵声突然消失,没了两女的声音。
张直转头看去,只见楚见狂独自站在那里,满脸喜色,想笑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事情解决了?”
张直几个纵跃,来到了楚见狂身边。
“解决了!真不容易啊,我差点就自宫以明志了。”楚见狂感叹道。
“你这分手闹的,差点害的我丢了小命。”
张直摸着脖子,有些心有余悸。
“好兄弟,辛苦你了,楚某这就请你去听鹂阁,好好潇洒潇洒!”
楚见狂咧着大嘴,一副期盼已久的样子。
张直有些哭笑不得,这黑脸汉子辛苦这么久,原来就是为了去听鹂阁。
这还能说什么,这就是男人呗。
“公子想去听鹂阁么?”
一个悠扬婉转的女声,突然在两人身后问道。
张直身形一僵,楚见狂则疑惑的回过头来。
“你是何人?”
“奴家是来找相公的。”
张直吓得不敢回头,他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
妖妇林婉兮。
“原来是嫂子,楚某唐突了,去听鹂馆什么的皆是戏言,你们夫妻先聊,我先走一步!”
楚见狂说完,用出术诀猛虎出山,大步跑开,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张直心里哇凉哇凉的,没想到楚见狂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背叛了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