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凡界之变
刚下过雨的天空湿濛濛的,束引感到很清新,上神听了自己回家之后再去找他之言,凝眸思索片刻,认为凡界未知、动荡,一个小女孩独自外出不妥。
应价和束引心中都装着事,剩下的路程没有刚出发时的激动和兴奋,两人都沉默着。应价上神借助法器之力,越飞越快,他想早点看到凡界此刻是何种模样,找到花珩灵帝。
接近凡界,耳旁的风声让束引不安的思绪有所分散。她强迫自己不要想弟弟和苏仑,想点其他什么事情。每当过于关心什么东西时候,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到最坏的结果,然后吓得自己不敢再想。
于是束引考虑假如家中无事,如何找到应价尊神,如何跟他开口,他才不会被拒绝?
自己不会在家中常待,除非自己真的找的为弟弟延续寿命的方法,她一边希望能多帮助上神一些,倘若五百年内找不到延续寿命的法子,上神可以看在自己尽心帮助的份上救弟弟一命。
看到他清俊的容颜,曾经为救小白遭遇的危险,束引就有点打退堂鼓,可是这是在天庭得到的唯一给弟弟续命的线索,而且用法器对尊神本身的伤害应该是可以修养好的吧?
束引觉得对于应价尊神,虽然表面淡漠疏离,别人很难走进他的身边,但是一旦走进了,就会被他的光芒照的暖洋洋的。
想到哪里去了,束引笑着甩了甩头。
“上神,若我家中无事,我一个礼拜内一定去找你。”束引声音坚定,看着上神道。
半晌应价那边也没有回音。
“一个时辰后我们便到凡界,若凡界无甚改变,我便不拦你,若…”上神说到此处沉默了。
“若凡界满目疮痍,那我的家园肯定也难保安定,我便留在荣朔山重建家园。”束引轻声把话说完。
“好。”应价上神只答了一个字,刚刚思绪万千却只懂得了两个字的含义,等待。
亿万年来,从未等过谁,而自己未来一周将会等待一个小女孩到自己身边。
“上神,在天界我已听说此次天星坠落之地乃是凡界最大的沙漠之地—漠禾,下凡界后您会先去那边吗?”
“是,你的家乡是…荣朔山?”应价恍惚间似乎听过这个名字,是束引小丫头刚刚自己说的吧。
“嗯,我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听到上神提起自己家乡,束引眸光闪闪道。
“我家乡可美了,四季变幻,风景也随之变幻,我最喜欢的是冬天……”束引不知不觉的说了一长串曾经美好的回忆。
应价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知何时,嘴角闪过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束引又说了许多趣事,伴着白云朵朵,清风几许,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此时,凡界是清晨,阳光洒下,束引看到了泷山山顶了,一下激动起来,两个人很快落在山顶之上。
飞鸟成群,阳光像金子一样洒在地上,群山连绵,傲立如初。
跟自己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那很大可能自己的家园也是好好的。
束引对应价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分享自己的喜悦,应价上神微蹙的眉间也舒展开来,或许凡界并没有自己预测的那般严重。
在天界时也很想家,只是没有一刻超过此刻想回家的心情,或许是压抑了太久,或许是家的方向近在咫尺。
束引也不知她在天庭待了具体多久,毕竟天庭与凡界的时间有很大的区别。她无暇多想,挑了一朵云便跳上去,跟上神挥了几挥手,便往荣朔山赶去。
腾云比御风快多了,约有两刻,束引便落到荣朔山山顶之上。她准备徒步下山,跟生活在山上的邻居们打个招呼,更因为“近乡情更怯。”,她之前想到很多不好的画面,虽然一直在心中说,这是假的,是幻想的,但脑袋还是指令她不敢直接去看了。
平时热闹无比的山林,今日一个街坊也未见到,加重了她心中不好的预感。
一直到了半山腰,看到了自己的家门,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苏仑和弟弟一定在家中好着呢,她在心中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束引着急忙慌的飞奔进家门,屋内的陈设变了,苏仑她们一起喝茶吃饭的地方没了,空旷萧条,令这洞中顿生寒气,束引的脊背都抖了一下。
一种恐惧感从脚底直直窜入脑海。
她发疯似的找遍了每个房间,大声喊着苏仑和宁戈的名字,回答她的只有洞中深处传来的回声。
“镇定下来,束引。”她开口对自己说,用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先找到一个知情者,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慌忙跑向洞外,在周围寻找任何熟悉的身影。
周围的山林还是她熟悉的样子,风吹叶动,瑟瑟作响,可是如今一个身影也没有,平添了一股阴凉感。
那边应价上神看到腾云的淡蓝色身影渐渐消失,他的眼眸重新凝神望向四方,太平静了,这一派祥和的凡界其实透出诡异。
下一刻,泷山飞沙走石,狂风大起,站立在泷山山顶上一袭华贵黄衫,姿容绝代的男子消失不见,不远处的云间一条黄色腾龙盘旋飞舞,若隐若现。
这霸气威武的黄色腾龙并未在此久留,很快向西方天空飞行而去,转瞬之间,再无一丝影子,迅疾如风,让人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沙漠—漠禾王宫。
王宫之中庄严肃穆,似乎在举行什么盛事,只见所有身穿黄色侍女装的漠禾族人步履匆匆,手中皆捧着以金器所铸的容器向一个桌子摆放东西。
容器中装的东西似乎是用灵晶所制的食物和酒水,摆了满满一桌,周围并未放置椅子,并不向一场宴会,倒有些像祭祀。
此刻,所有的王室贵族心中忐忑难安,回忆起不久前的灾难,仍是心有余悸,那被火红色带着巨大裂缝的巨石占据天空的恐惧与焦灼,无人不是胆战心惊。
所有王室成员在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刻盛装来到王宫新盖的祭坛,进行漠禾族最高礼仪的祭拜,祭拜护佑他们活下来的主神。
王宫之外,飞沙走石,沙尘漫天,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烟尘,诉说着死亡和凄厉,曾经的静谧与安然失去了,看不到一个漠禾族的族人。
为何王宫内外俨然成了两个世界,犹如地狱和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