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引心中百回千转,她从没喜欢过一个人,对这种感情是如此陌生,以至于无法应对,不知如何回应。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月光皎洁,昙花盛放,还有一抹深邃到无法忽视的视线。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束引脑海中闪过无数自己难忘的回忆,只是出现最多的却为何是应价上神的面容?
喜欢这种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束引忽然想起宴会之上那个少年郎易元琚,他看向练出种子的珍儿也有相似于州浔看向自己的炽热视线,束引毫不怀疑他喜欢的人是珍儿。
“州浔,我们还回去看完宴会好吗?我想看完。”束引没有回应州浔的喜欢,而是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在很多人眼里这句话相当于拒绝了,但是州浔没有放在心上,他觉得束引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回应,所以他没说别的,捧着昙花便带束引回去宴会。
他们回去之时这场宫宴已进入尾声,束引看到台前易元琚跟在一对夫妇身后,一脸木然的站着,他身前应该是他的父母,正兴高采烈的跟王上王后寒暄。
小公主冉莹一脸娇羞的跟易元琚说了句什么,易元琚客气有礼的回答了,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束引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她被舞台上青丝如瀑,脸上蒙着白色纱巾的女子身影吸引了视线,那双半遮的脸上露出睫毛长而卷翘,随着舞动身上黄色纱裙迎风飘扬,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竟然是冉林姐姐,束引看到台上的女子眸光流转,遥遥一瞥,束引笑着朝台上招了招手,笑的一脸明媚。
很快一曲舞毕,台下掌声雷动,冉林朝台下鞠了一躬,朝着王上王后的方向又行了一礼。
“今日小妹冉莹与元琚订下婚期,姐姐祝愿两位新人琴瑟和鸣,白头到老。”冉林笑意盈盈,王上王后笑着点头致意。
易元琚同意了婚约,放下了自己的喜欢了吗?束引再回来看宫宴,就是想看一看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原来喜欢这种感情可以如此轻易的放下。
“父王母后,女儿还有话要说,昭明已死,女儿实难再嫁。”说罢台下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前几日王上给冉林公主又订下一门亲事,早已举国皆知,如今在这种场合谈及退婚,让王上有些下不来台,他沉声道:“此事改日再议。”
冉林并没有下台去,而是眼神坚毅道:“女儿不孝,忤逆父母,冉林今日愿意放下公主之尊,舍弃荣华,以全父母之名。”
其实冉林之前已经跟王上提过几次,王上都巧妙躲避,她无奈才想到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让王上不得不面对。
“林儿,你怎可…”王后哀痛道。
“母亲,女儿对昭明的情意,您是知道的,昭明对我,也是舍弃了一切,女儿不是草木,无法绝情,甘愿下半生为昭明赎他所犯罪孽。”冉林这样称呼王后,可见其心意坚定。
王后见劝不动冉林只能默默拭泪,王上面上还是有些愤怒,半晌道:“你可是决定好了,再不反悔?”
“女儿心意已决。”冉林又向王上王后行了一礼,众人无不感叹,这对爱人情比金坚。
“也罢,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取消你的婚约,但你也不在是漠禾族的公主。”王上叹了口气,满面哀伤的摆驾离场。
王上离去后,臣子们也在唏嘘叹惋中相继离去,束引去扶起冉林,看她虽然面容苍白,但是更多的是放松,她对束引温柔一笑,然后让她赶紧去休息。
原来喜欢也有如此深情,感人至深的一面。
喜欢可以被轻易放弃,也可以倾尽一生的时光,难道是因为昭明和冉林两人是因为两情相悦的缘故?
束引知道冉莹喜欢易元琚,易元琚喜欢的是珍儿,可珍儿喜欢的是州浔,州浔刚说了喜欢的是…自己,原来彼此喜欢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自己喜不喜欢州浔呢,她不知道,但是她想成全一份两情相悦,因为相互喜欢实在是太珍贵了,喜欢一个人不难的话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呢?
那自己就试着喜欢州浔吧,或许她可以喜欢上州浔,那样两个人就都可以获得幸福和快乐。
束引转身,看着怀中小心翼翼捧着一个花瓶的男子,他面容俊逸非凡,气质凌烈,看起来很不容易亲近,但是每次见到自己时,那富有侵略性的气质就变的柔软。
州浔正在看她,她也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轻声开口道:“我怎样才能喜欢上你?”
如此困惑问怎么喜欢,州浔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乐道:“之前如何,今后还如何就行,不用特别做什么,顺其自然就好。”
“那就好,喜欢真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事情呢。”束引感叹道。
“是啊,有时候连自己都很难发现。”州浔声音里有点低沉。
两人一同走出来,束引如往常跟州浔道别,但是州浔今日却无论如何要送她回去,搞得束引有些无奈,自己在这里住这么久,又不会迷路,难道这就是喜欢的魔力?
今日看了成笄宫宴,心情好了很多,她想起来自己马上要离开漠禾了,要去找思源兽的事,她还没有告诉州浔。
快到自己住所时,束引停下脚步道:“州浔,我要离开了。”
州浔眸子动了动,脸上的微笑凝固了,眼神从茫然无措慢慢聚焦,声音沙哑道:“离开?你要去哪里?”
“本来今日你来找我时,我就准备说了,说起宫宴的事便忘了。”
“可是,你说过你准备喜欢上我的。”州浔紧紧的看着束引清澈灵动的眸子。
“离开了就不能喜欢上你了吗?”束引疑惑道。
“很难,你会喜欢上别人的。”
“我不会,我保证,在我离开之后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等我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州浔盯着束引看了好久,脸上又绽放一个笑容,温声道:“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快去睡吧。”
束引也笑了,边向屋子走边回头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也回去休息。
直到束引屋子里的灯熄灭了,立在那里的身影才离开,但是夜色深处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直屹立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