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引只是愣神了几秒,很快便恢复了清明,她向成珍看了一眼,后者似乎也有些窘迫,眼神躲闪,怯生生的站在洲浔后面。
洲浔很想走到束引面前说点什么,但是成珍因他而来,即使她不对,他也无法对她疾言厉色,开口训诫。
因此,他虽然脸色难看,但是仍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希望早点解决这件事,让成珍尽快回去。
云丰此刻的暴躁状态都是因为受到了真实的伤害,痛苦了,才会变得偏激和暴躁,束引想要上前去安抚他,却被上神拽住了手腕。
束引扭头看向应价,只见上神俊朗的眉眼平淡如水,并未看她,似乎在看一旁的涓涓细流,那里一条小溪挨着山涧,上神此时的气质如同晚间清风,淡雅自然。
束引心中浮沉的情绪似乎忽然被化解了,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那只手,修长白皙,心中感到无比的踏实和…依赖,对,就是依赖。
不知为何,她总是对上神产生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但其实上神对所有人的态度一直都是很淡漠、疏离的,但是他对于所有在他身边的人,又都会去守护。
自己在他心中是否有一丝不同呢?自己…又想的有点多了,上神可是如同星辰一般遥远美好的人呢。
应价眼眸轻转,收回了看向一旁的视线,这丫头贸然去那只炸毛小兽旁,很容易受到伤害,他看了云丰小兽一眼,确认了这小兽不会再无故炸毛后才放开了束引的手腕。
束引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几秒,感觉自己的心田像一泓清泉流过,绚烂的花朵争奇斗艳的盛放!
她心情很好,刚刚的不愉快已经抛在了脑后,有些无关痛痒的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否则累的人还是自己。
束引三两步来到云丰小少年身边,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充满了委屈和憋闷,束引真诚的看了他一眼,并把刚才他身上沾染的尘土拍掉了。
云丰没有动,但是他心中的怀疑像散于空中的尘土,消失不见了,眼前这个女孩,眼睛明亮清澈,让他不由的想信任她。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束引面带微笑,轻声道。
云丰点了点头,他现在情绪跌到了谷底,如果有什么能给他抓住就好了。
“从前有个人善于射箭,有一天他和朋友一起去狩猎,看到天上有一只飞鸟,便告诉朋友,我不用箭便能把此鸟射下来,你信吗?朋友说,这怎么可能呢?”束引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云丰,竟发现大家都在认真的听故事。
于是她接着道:“果然,此人放了三次空弓,飞鸟便直直的从天上坠落了下来。”
“这也太神奇了,此人定然用了仙法或奇门诡谲之术吧?”成珍也听进去了,在一旁插了一句。
束引摇摇头,道:“确实是一张空弓,且没有用任何术法。”
“果然神奇,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云丰此刻被答案吸引住了。
“那是因为这只鸟是一只受伤的鸟,它听到弓声,一声、两声、三声,把自己吓坏了,于是就落了下来。”
云丰陷入了沉思,他好像这只笨鸟啊。
“这个善于射箭的人只是听到了飞鸟哀绝的悲鸣、形单影只离群追不上鸟群,推断出它必然受了伤,只要利用它此时的脆弱,必然能猎得它。”束引缓缓讲完了故事。
洲浔在一旁摸了摸背上束引送他的弓,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感动,他们漠禾族沙漠广袤无垠,动物稀少,因此根本没有弓箭,他也从没有听到过这个故事。
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身后所背的弓有了特殊的意义,他一定要向故事中的那个人一样,在束引遇到困境的时候,自己能用高超的技艺帮助到她。
“小云丰,你知道吗,越是在这个时候越应该冷静理智,对事实进行分析,才能看清事实,你明白吗?”束引定定的看着眼前低着头颅的少年。
“嗯,我知道了,你们现在跟我来一个地方。”少年的脸还是有些红红的,因为羞窘。
他不要做那只笨鸟了,他要做那个执弓的人,找到线索,追到真凶。
束引眨了眨眼睛,走到上神身边,看到上神清敛深邃的眼睛,感到一阵放松。
“上神,一起去吧?”束引开口问道。如果可以一直在上神身边就好了,束引心中无比期待的想。
“走吧,我觉得做这个执弓之人的朋友也挺好的。”应价看着愣神的束引,温声说了一句。
“我就是,我可以做执弓人的。”束引边走边欢心雀跃道。
上神没有理他,只不过将她肩膀的一小片落叶拂了下去,开始跟着云丰往葱茏的山道走去。
束引心中欢喜浮沉一阵,便安静下来,想起来到钟玉山的目的,她确实要找思源兽。
她希望在未来的天灾中,它能帮助荣朔山控制洪水,因为那是她的故乡,她成了山神,就必须守护好自己的乡民。
很快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钟玉山一处奇怪的地方,此处的岩壁是红色的,四周生长的花草树木,飞鸟鱼虫皆是红色,让人无端背脊发寒,感觉处处透着诡异。
走在前端的云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上神斜前方一步的束引身上,停住了脚步。
“姐姐,你一定感到很奇怪,这里为什么到处都是红色。”云丰脸色凝重道。
束引是有些好奇,但是被这一声姐姐打乱了思绪。
离开家又已经很久了,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弟弟和苏仑…还好吗?上神曾答应她用锁魂玉来为弟弟延续性命,可是每一次使用这个方法,都会引发天劫,她不希望上神受伤,天劫降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虞。
束引想着慢慢寻找方法吧,或许有更好的方法,能让她珍惜的人都健康平安的方法。
如果有幸找到灵帝或者玄帝,他们有创世的力量,帮助一个小生灵,应该很简单吧,她如此希冀着。
“姐姐?”云丰又喊了一声。
束引思绪回笼,笑着道:“嗯,我听到了,这里为什么都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