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柏玩味一笑:“道喜,呵呵,哥哥就要大祸临头了,我有何喜可道。”
宋江一愣,惊问道:“兄弟此话怎讲!”
武柏道:“我问哥哥,可真心喜欢嫂夫人阎婆惜?”
宋江思索了一下后说道:“的确有几分喜欢。”
武柏又道:“哥哥今年三十有九了吧。”
宋江不知武柏是从何处打问出自己的生辰的,竟然知道自己今年多大。
他点头道:“的确虚度了三十九个光阴。”
武柏道:“如果我所推衍没错的话,哥哥在娶这位嫂夫人前一直单身,甚至从来没有娶妻的打算。
哥哥家中殷实,也不缺钱,这事儿透着蹊跷。
兄弟的天衍术有所欠缺,推衍不出。
哥哥能告诉我实情吗?”
宋江眼神中闪过犹豫,而后他说道:“我虽算不上学富五车,但也颇通谋略,比之大多数为官者都能体恤民间疾苦,可只能在这郓城县做个押司小吏。
虽有凌云志,抱负却得不到伸张。
但我不甘心草草了此一生,不愿被儿女情长所累,是以立下重誓,志向得不到伸展,此生绝不娶妻。”
宋江说的那叫一个豪情万丈,刘皇叔听了都得自愧不如。
若非武柏修炼了内功,可以更加细微的观察到宋江的表情变化,还真就信了宋江的鬼话。
他的这一番豪言壮语,有很大的水分。
至少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没想着娶妻生子,并非如他所说,是为了建功立业。
武柏犹豫着要不要拆穿他,但既然宋江不愿承认,那便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们才刚认识两天而已,虽然他哥哥长哥哥短的亲切叫着人家。
但宋江也是个有心计的人,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热情而忘乎所以到将自己的隐私说出来。
武柏斟酌了一下用词后说道:“如今官场黑暗,哥哥的抱负只怕这一生都很难实现,莫非便一辈子也不娶妻生子吗?
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哥哥可是个大孝子,莫非到头来要背上这不孝的骂名吗?
子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天不假时,又何必苦苦追求呢。
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而已。”
武柏觉得,这天下的男子不好色者少。
如果有,那也是这男人不正常。
虽说宋江是个官迷,但武柏实在看不出,这当官和娶妻生子有什么明显的冲突。
武柏今年已经十九周岁了,在当时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他没这想法,是因为他心怀天下,知道这北宋会乱,没有心思和小姑娘去谈情说爱。
也不想有那么多羁绊被人利用。
将来他的仇家会很多,在没有能力保护心爱的女人之前,他不想连累任何人。
成大业者的路注定是孤独的。
不过现在的宋江想当官都快要入魔了,哪里听到进去武柏的话。
“兄弟说的道理我都懂,但人这一生该搏还是要搏的。
姜太公八十岁拜相,在那之前还不是一样没有娶妻生子。
况且我家中还有一位胞弟,为了当这押司,老父亲也已经与我断绝了父子关系。
我现在无牵无挂,才能更好的投身到事业中去。”
宋江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武柏已经不信他了。
“既然哥哥一心为事业,又为何松口娶了现在的嫂夫人?”
这话把个宋江给问住了。
“我可能一时色迷心窍了吧。”
武柏直言道:“你这一时色迷心窍不要紧,平白无故招惹了祸端。”
宋江忙问:“刚才兄弟就这么说,我到底惹了什么祸端?”
武柏道:“既然哥哥是一时色迷心窍才娶了嫂夫人,那说明哥哥对嫂夫人并非真心。
不是真心,过了这新鲜劲儿,自然也就厌了。
可哥哥应该也知道,嫂夫人不过才十八岁。
哥哥虽然不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但年龄相差太远,哥哥也非英俊之人,嫂夫人只怕也并非真心对待哥哥。
图的可能只是哥哥的钱财。”
宋江似乎明白武柏想要表达什么了,他说道:“所以,这阎婆惜会背着我偷人,还被我抓奸在床,我在气愤之下杀了奸夫淫妇,是不是?”
武柏道:“哥哥只杀了淫妇,却被那奸夫摆了一道,而且也并非抓奸在床,而是另有其事。”
若武柏也同意了他的说法,那么宋江就会觉得武柏在诓骗他。
因为他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喜欢争风吃醋的男子,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理智。
何况这女人的出身本就不好。
他没准儿还成全了这对奸夫淫妇。
“不是抓奸在床惹的祸事,那是因为什么惹的祸事?”
武柏道:“事到如今哥哥就不要隐瞒了,你与那晁保正的关系可不一般呀。”
宋江道:“我前几天刚接到州府发下来的公文,晁盖果然入了梁山泊,还和官军进行了一场厮杀。
没想到官军中出了叛徒,州府黄团练使早就投靠了反贼,是以官军被杀的大败。
如今晁盖是匪,我是官,我们已经泾渭分明,倘若我再遇到他,一定亲手把他抓住,送进州府大牢。”
武柏见宋江说的义正言辞,不觉好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给晁盖通风报信。
幸亏他武柏提前劫了胡,先一步带了晁盖离开,才让宋江无功而返。
武柏呵呵一声:“只怕哥哥言不由衷呀。”
宋江一本正经道:“绝无半句虚言。”
武柏道:“晁保正可是仰慕宋江哥哥威名的很,所以去到梁山泊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宋江哥哥也带到梁山泊。
晁保正并不觉得哥哥做这个押司有多快活,还不如他们在梁山泊上的日子过得舒坦。
结果,晁保正给哥哥的书信落到了阎婆惜手中。
那阎婆惜以为抓到了哥哥的把柄,就以此为要挟,不仅要哥哥跟她断了关系,还她自由之身,还要哥哥给她买房子,送她金银珠宝。以供她和那奸夫享用。
哥哥气不过,与她撕扯之时,竟无意中把她杀死,被阎婆察觉告上公堂。
那奸夫推泼助澜,哥哥只得亡命天涯,断送了前程,这一生都别想再入朝为官,除非另立山头,举兵造反!”
宋江听了武柏的话后,彻底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