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辉的眼神中现出一抹迷离,他仿佛在回忆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十年前,我和赵敬作为污衣派和净衣派的代表,去灵鹫宫面见了虚竹子先生。
结果我们两人的资质都不达标,他便只传了我们几招《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以资鼓励。”
听到这里,武柏惊问:“大师兄,这十年来丐帮不会再没派弟子前往灵鹫宫吧?”
丁辉道:“丐帮再怎么人才凋零,也不至于寒酸到这种地步。
你和武松前面可是还有九个师兄呢。
他们像鲁飞手一样,都是各分舵舵主。
过年的时候你没回来,所以错过了认识他们的机会。”
武柏问道:“不会每年都选派一名弟子去灵鹫宫吧?”
丁辉急忙讳莫如深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这都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武柏不解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不应该是公开的秘密吗?”
丁辉摇了摇头:“害怕各弟子之间恶性竞争,因此这件事丐帮弟子谁都不能谈。
其实每年只能选出一人。
我和赵敬是个例外,因为我们两个始终都没办法分出胜负,所以那一次就让我们一起去见了虚竹子先生。”
武柏讶异道:“咱们丐帮至今都没有选出帮主,难道这十几年来就没一个达到虚竹子先生要求的?”
丁辉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武柏的肩膀,说道:“我觉得今年肯定能选出。”
武柏道:“大师兄是不是也觉得我二哥武松有帮主之姿?”
丁辉反问:“你就没想过要去争一争?”
武柏道:“我还太年轻,心思不定,哪里能担当如此重任。”
丁辉由衷道:“你的心性着实不错,年轻人,加油吧,未来终究是属于你们的。”
武柏是真没想过当丐帮帮主,因为他有更宏图伟大的抱负。
他之所以留在丐帮也是看重了丐帮的情报系统。
想与丐帮中人打好关系,以备不时之需。
可如果武松当上了丐帮帮主,那一切就都变简单了,与他当上又有何异。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九月初八的这一天,各分舵舵主提前领着得意弟子来到了总舵。
丐帮总舵一时热闹非凡。
武柏也趁此机会将污衣派二十四路舵主全都认识了。
也知道另外九个师兄是何许人也了。
这天晚上,一群乞丐们围着篝火,吃着叫花鸡,喝着蛇酒,大谈着武林中事,就是没人提明天丐帮大会演武的事。
这也算是一种潜意识的约定俗成吧。
倘若喝醉了或者困了,就地一躺,席地而眠。
污衣派弟子要的就是这种洒脱。
一直修炼中的武松也于这天晚上出关,和众位舵主喝了个痛快。
武柏见二哥武松如此有兴致,便放弃了趁此机会好好结识二十四位舵主的想法,低调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九月初九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雄鸡唱了三唱后,众污衣派弟子伸着懒腰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齐聚在吴长风住处,丁辉上前报告道:“师父,人已经到齐了。”
哐当一声响,吴长风用劲气将门打开,身子一纵,出现在门口,眼中闪着精光,喝一声道:“去拜关公!”
众人在他的带领下,来到忠义堂。
净衣派弟子由陈孤雁领着,也走了过来。
老哥俩互相拱手打了个招呼,而后并肩走进供奉着关羽铜像的忠义堂内。
三米高的铜像矗立在忠义堂正中央,前面摆着个大香炉。
吴长风和陈孤雁分别手持三炷粗香,由丁辉和赵敬点燃。
而后领着众弟子们躬身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中。
又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这才算完事。
两位大长老首先从忠义堂走出来,一路走到演武台前。
无论是污衣派弟子还是净衣派弟子,全都席地而坐。
传功长老吕章现身演武台,朝下面拱了拱手后说道:“规矩还是老规矩,无论净衣污衣,都是丐帮弟子,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各分舵弟子,自行挑选想要比试的对手。
意在切磋,互相印证,共同进步,可不是为了争强斗狠。
谁先来?”
吕长老的话音刚落,一位穿着补丁衣服,虎头虎脑,年龄与武柏相若的污衣派弟子站了起来,说道:“我是河北东路污衣派分舵弟子管豹,今天第一次来参加丐帮大会,不知道要挑战谁。
净衣派弟子,你们有谁要挑战我吗?”
说着,他步伐沉稳的向演武台走去。
武柏看着这位憨憨不由想笑。
没一会儿,净衣派中站出一位少年,朗声道:“管豹,我来会一会你。”
管豹扭身看清应战的人是谁后,把嘴一撇:“咱俩就别打了吧,你又打不过我。”
应战的弟子同样来自河北东路,是净衣派弟子单玉泰。
一般情况下都是各路的净衣派弟子与污衣派弟子较量,很少出现垮区域较量。
其实总舵还是挺鼓励各弟子们跨区域较量的,但谁都知道各分舵弟子之间的较量不过就是走走形式,本身武功就不是很高,根本没有多大意义。
真正的重头戏是总舵这边推举出来的弟子之间的比试。
因此各分舵之间相对来说就很保守了。
可是这管豹却拒绝了单玉泰的应战,不得不说,这小子憨中带着愣。
武柏趁机道:“同一路的弟子之间大多都熟悉,想切磋有的是机会,不如就把机会让给其他路的弟子吧。”
他也想趁此机会考察一下这些后起之秀的实力。
毕竟年龄都差不多大,以后的丐帮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单玉泰看向自家舵主。
没等自家舵主做出回应,一位长相清瘦的男子就站了起来,说道:“我是河北西路的净衣派弟子卢春,特来应战。”
说着他大步走向演武台。
两个人在演武台上站定,互相抱拳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是一番你来我往。
这些弟子的内力修为大多都在第一阶段。
也就是比寻常人力气大,身法快些而已。
再加上双方用的基本上都是《沾衣十八跌》的招式,这拳脚功夫也没什么看头,看着挺热闹,其实挺无趣的。
不过武柏看的到是挺津津有味,他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比拼,找出双方的破绽,然后再联系到自己身上,在心中加以演练,竟然有了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而这正是领悟《沾衣十八跌》最后一招万物皆跌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