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

　　云觉回答得毫不客气，灵宿一愣，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同自己说过话。

　　云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问题，连忙撇了一眼灵宿，见她没什么动作，松了口气。

　　“刚才我失言了……你别在意”

　　“没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灵宿很明白，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不近人情，也不愿意别人猜透他的心。

　　只不过他平时总是装，装作那样温文尔雅，装作那样平易近人。

　　只有自己知道他本来的样子。

　　只有灵宿知道。

　　…………

　　这样想着，灵宿就不自觉地鼻尖一酸。

　　“怎么又哭了?”

　　云觉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侧眼看去，身边美人都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了。

　　他轻轻的抹去灵宿脸上滑落的泪珠，轻声说着：“有什么好伤心的，你看，我都没有哭呢”

　　他的动作那样的轻柔，在这一刻灵宿像是有种错觉，好像他也在回应自己。

　　“殿下，时候不早了”

　　“我要披星挂月了，夜里雾气重，殿下早些回去吧，小心着了凉”

　　不等云觉回应，灵宿已经开始挥舞着袖子朝天空画了，云觉只得什么话又不能说，默默转头离去了。

　　她哭得更厉害了，却没有发出声音，她怕他听见，多难为情。

　　灵宿就这么哭了很久，双眼通红，肿的不行。

　　很多往事在脑海中不停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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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年前，灵宿还是个刚刚成仙的小小桃花精。

　　成仙那日，她像所有人那样去天宫门口领仙牌，那是所有得了仙身的人迫不及待要去做的第一件事。

　　就在那个时候，灵宿第一次看到云觉。

　　那第一眼就是沉沦的瞬间。

　　“还不快拜见大殿下?”

　　一旁，一位侍催促着灵宿，可她就那么直直地杵在那儿，默不吭声。

　　“还不快快行礼！”

　　“无妨，许是刚成仙，还没反应过来呢”

　　云觉这样轻柔地说。

　　灵宿这才反应过来，脸刷的一下红了，连忙说：“见过大殿下，见过大殿下，小仙，初来仙界，不懂规矩，多有冒犯，还请殿下发落……”

　　“都说了无妨，不过幸好你碰到的是我，要是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起来吧，拿好你的仙牌”

　　云觉朝她伸出一只手，扶她起来。

　　“谢殿下……”灵宿只感觉双颊都是火辣辣的烫，根本不敢直视云觉。

　　这就是他们初次遇见那天，灵宿到现在都没忘记，当初那种激动的感觉，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后来，她只用了短短五千年，就修成了上神，掌管天下昼夜更替，繁星升起陨灭。

　　为了和他能够有朝一日并肩席地而坐，为了这样的梦，灵宿吃尽了苦头，像疯了一样地修炼，如今她已然是上神，但为什么却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还是那么远。

　　你能不能看看我，哪怕只有须臾一瞬，就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也好，可以吗?

　　他只有在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才会那样温柔。

　　他会在每个夜里都陪灵宿在桥上站着。

　　但是他总是凝视着很远的地方，远到好想一辈子都去不到那个地点，总是那样的悲伤。

　　“殿下，旧人已去，何苦再思量”

　　“我想得到的东西，除了两样，全部都已经得到了，只有这两样，我没有办法放弃”

　　“哪两样……?”

　　“这是我的秘密”

　　其实就算他不说，灵宿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至高无上的权利，和他心中的那个人。

　　他想要的东西，不管什么样的手段，就算再怎么残忍，他都要得到。

　　记得很多年前，北方天山上有一只白虎，传说谁要能降服这只白虎，便是天定之人，将来必定是要做天帝的。

　　云觉跟那只白撕杀两天两夜，他不惜身负重伤将那只白虎杀死了。

　　他说：“既然那只白虎不肯归顺于我，那就干脆杀了。”

　　可这话只有灵宿听得到。

　　他从来不会表露出自己的野心，还有自己那血腥的一面，这一切都只有灵宿知道。

　　最初知道他表里如此不一的时候，灵宿也很惊讶，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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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今夜的凡间应当下着小雨，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