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灵尘昏昏沉沉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漆黑的地方,她伸手触摸自己周围,发现墙壁都是坚硬的岩石,而且毫无修饰,触碰时还能将手割伤。这个地方不是很大,但极为冰冷,当她摸到左手边大概墙角时,突然碰到好多东西,再仔细一触摸下,灵尘顿时吓得哭出声,颤抖着缩到其他地方。那是好多死人的白骨,上面似乎还有一些虫子在蠕动,这让灵尘想起当年那恐怖的山庄,灵尘心中最恐惧的回忆。而这个不大的地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阵阵寒气从四面袭来,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双手抓住她,此时的灵尘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心中的恐惧,一边哭着一边喊道:“大哥,你在哪里呀,灵尘好怕,你快来救救我吧,大哥……”。
灵尘哭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一会儿,醒了又害怕地哭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尘再也哭不动了,闭上双眼,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卷缩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这时,突然一面墙壁上开了一个小窗,一个嘶哑又苍老的声音说道:“拿着”。
看到一丝光明的灵尘,冲过去喊道:“放我出去,你是谁?”。
透过小窗的缝隙,灵尘看到来人是一个近乎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花白且散乱的头发,弯曲脊背,面部丑陋狰狞,手握一根玄木铁杖,只听这老妇人阴森森地笑道:“小姑娘,来到我老太婆的地方还敢问我是谁?我到要问问你是谁?为何闯入龙泉崖?”
老太婆的话让灵尘心中一亮,忙道:“原来你就是用叶子做暗器的前辈!”
灵尘的话让这老妇人不得不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她,阴笑道:“看不出来你挺聪明的,那你就更要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外面那个小子又是谁?”
灵尘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强作镇定地说道:“婆婆,请您放我出来,我们相互坦诚告之,可否?婆婆,我和外面的小子绝对没有恶意的”。
闻言,老太婆呵呵一笑,说道:“还跟我老太婆谈条件,你要么现在说,要么就等着两个时辰后尸腐虫的到来吧!”说完,石窗被关上了。
灵尘又回到无边的黑暗中,她心中惊恐不已,忐忑不安,她不断地问自己该如何是好,她没有办法确定眼前的老太婆是敌是友,拓跋鸿煊这一路走来凶险异常,围绕在他身边的阴谋层出不穷,她不愿也不敢轻易透露拓跋鸿煊的身份。但令她欣慰的是,从老妇人口中可以得到拓跋鸿煊现在是安全的,而且这老妇人似乎也很忌惮他,否则不会探听他(她)们的来历,那么如果所料不错,这老妇人也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想到这儿,灵尘愿意用性命去赌一次。她深知尸腐虫的厉害,那是一种有着坚硬外壳的甲虫,以腐尸和活物为食,即便用火也不能短时间消灭它们,这种虫只会生长在阴冷的地下,无法置于阳光下,终身单体繁殖,虫卵以尸骨为穴,所以墙角处的尸骨应该就是尸腐虫的虫卵巢穴。想到这儿,灵尘不由地浑身发抖。
对于医者,灵尘不想坐以待毙,她从身上摸出一个精美的银色铃铛,做工精细,是鬼主萧突藏所赠送十二铃中的一枚,因为甚是漂亮便装饰在腰间,轻易不舍得用,但萧突藏赠送之时曾告诉灵尘,十二只铃铛各有不同,此次来龙泉崖,灵尘多了个心眼,随身带上一个解毒铃铛,铃铛的舌头是一个带有驱除毒物的火折子,铃铛壳则是鬼域的疗伤解毒圣品幽魂丸。灵尘知道,尸腐虫极其看中虫卵巢穴的重要性,如果虫卵巢穴受到攻击,尸腐虫会大量舍身去救助幼虫,因此,灵尘想点燃尸腐虫的虫卵巢穴,但时间一定要拿准确,因为如果时间太短,就不能引大量尸腐虫去救援巢穴,时间太长,如果幼虫都已死亡,那么必然引来尸腐虫的报复,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灵尘从身上的衣物上截下一圈裙边,估摸着大概一个多时辰后,灵尘用点燃的布料燃烧尸腐虫的幼虫巢穴,又用这驱毒折子上的灰烬在地面画三个圈,自己站到中心最小的环中,燃烧的折子烟雾慢慢弥漫在整个房间中,灵尘静静地等待着,但内心说不出的紧张。
在这黑暗中,慢慢地,灵尘听到“沙沙”作响的声音,从一点儿到越来越多,渐渐地她都可以看到有虫子涌向燃烧的白骨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无数的尸腐虫爬满火堆,展开翅膀保护白骨下的幼虫,灵尘甚至都可以听到幼虫发出“叽,叽,叽”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而有一些虫开始向灵尘进攻。鬼域的驱毒药非常有效,江湖中都视如珍宝,但面对数量巨大的尸腐虫,外围的圈子变得越来越小,慢慢地,已经到了中环。灵尘十分焦急且惊恐,黑屋中不断燃烧的尸骨和尸腐虫也释放出一阵阵的焦臭,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稀薄,灵尘忙把银色铃铛壳吞下,但依旧觉得头晕目眩,不由地摔倒在地。她迷迷糊糊不由自主地流泪道:“大哥,尘儿怕是见不到大哥了,尘儿好想你……”。
洞外的拓跋鸿煊自灵尘失踪后,十分焦躁与不安,他不断地来来回回查看原本有洞口的山岩,可是始终无法入门。被绑起来的碧眼白虎醒过来几次,可每次因为拓跋鸿煊心情极度不佳而再次被掌力拍晕,于是乎,这白虎也学乖了,当拓跋鸿煊无奈地坐在一块巨石上,而它再醒来时,这白虎不再敢吼叫,只是“呜呜”地萌叫。拓跋鸿煊呆呆地不知所措,自己来来回回查看无数遍,就连山缝也没有放过,可就是无法找到原来的洞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心越来越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底巨大的恐惧自紫霄之乱后又再一次涌上心头,这种恐惧让他如同坠入冰冷的深渊,无力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