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奶奶吗？”
石玥先翠儿一步跨出房门，刚没走几步就见有人冲自己问道。
听着身后翠儿拉着门两边的环扣关上房门的动静，在院外被一个小丫鬟叫住的石玥顿了一下颇有些疑惑的捏着香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止住了步子循声望去。
看着眼前略有些眼熟的少女，石玥下意识的歪了歪头，小小的眼睛满是大大的疑惑。
她歪头的幅度不大，可配上她因为疑惑不解而不自觉向一边皱起的眉头就很好辨认了。出于礼貌稍有些疑惑的轻声询问道：
“你是？”
她问出了口的同时，也开始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起来。
“我，奴婢是上次拉你去厨房的丫鬟，幻儿呀。”
少女别别扭扭的，好像一副想和她亲近但又碍于身份不敢的样子。兴许是自己也觉出了别扭，低头时还娇俏的皱了皱鼻子，但到底还是碍于身份改了称呼，并唤了声‘少奶奶’。
她不自在的搅动着衣摆，时不时抬头，却又把头低下去。
“少奶奶这是把我忘了吗？”这话她说的很轻，但石玥离得近，到底还是听清了。
“……”
“上次的事是幻儿的错，都怪幻儿没能及时认出少奶奶。”
这话搞得石玥有些尴尬。小脸一热，面上写满了窘迫。
事实上石玥只是因为没认出来而感到心虚。虽然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二人不熟，如果抛开身份不谈，诚然这也不怪她。但碍于幻儿的胆大，她还是卡壳了。
“啊...不怪你的。你，我是说，嗯，幻，幻儿。也是难为你了，如果我想我没记错的话，你刚貌似叫我来着对吧..如果说除此之外，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很悲催的，石玥有些磕巴。她本来就如同做贼般，这会又带上心虚，望着眼前较为活泼的少女，石玥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轻声打了句招呼，语无伦次的询问她是否有事找她。
就见幻儿凑了过来，似是才发现石玥的手里捏着东西。一抹蓝色吸引了她的视线，以至于她没想太多，没规没矩的往石玥手心看了眼。这香囊无论是从配色还是所绣之物上看，都较为素雅。
不过在这样的地方，看着或多或少也有点拿不出手了。
石玥或许也察觉到了，顿时有些尴尬的微微收了收手，轻轻拢住了香囊。
然而幻儿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到尴尬，相反，她还十分自来熟的凑近。在一瞬的失神后便凑上前，鼻尖微微耸动后赞叹道:“哇，这香囊真的好香啊！还是种带着清凉的香诶！不过，少奶奶，你这香囊怎么看着像是男子的。是绣给小少爷的？”
翠儿在后面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这个？”石玥一听就紧张起来了，忙收起香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
怕幻儿多想，石玥又迟疑了一下，将香囊递到幻儿眼前，看着幻儿一脸认真的接着解释道:“这香囊是绣给我自己的。”
“哦。”
幻儿虽然满眼都是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石玥，一脸紧张，做贼心虚的样子，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少奶奶，”幻儿往石玥身后看了眼，正对上翠儿复杂的眼神：“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扰您了。”
“啊，好...好的。”
别过翠儿回房后，石玥晃了晃脑袋，拉开椅子伏在桌前坐下。
嫩白微粉的手心，一个浅蓝色香囊静静的躺在那里。这配色浅淡，如同清早飘着层薄云的蓝天。束口处有细长的吊带。和平日里见到的香囊有些不一样，它没有挂穗，但穿了几颗水蓝色的小珠子于带子上。
石玥又从腰间摸下属于自己的香囊，穿着吊绳。垂着四道穗子。尺寸还没有蓝色的大。
如果惜华竹在的话，或许会发现这浅紫色香囊内散发出的清香和自己日常使用的香囊几乎一模一样。
轻抚着上面绣得传神的竹子，想起自己在内衬里缝的，她垂下脑袋顿时就腼腆的笑了。
笑罢，她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又看了看床上的那三个枕头。笑容一敛，垂眸时复又绽开。莫名其妙的，她抬手压了压脸。眼眶突然就有些湿润了。
心里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小公子他，这一趟真的走了好久啊……
衡山学院——
惜华竹坐于桌前，不是很端正的仪态，却是认认真真的翻动着书籍。
身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人十分自然的揽过他的肩头:“华竹，别看了。走，我们吃饭去！”
惜华竹抬头看了眼少年，合上书籍顺手搁在一旁，起身笑着说了声:“好。”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袍子外罩着的那层柔软的绸缎如同流水般。腰间佩戴的香囊隐隐散发出一丝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香料实在常见。因此无人注意。
正如惜华竹
浑然不知那天二人初遇，他在她身前半蹲下身子。
在少女惶恐不安的眼神下，露出关切的眼神时。随着被人关怀的暖意伴随而来的，是少女本已被冻的有些麻木的嗅觉闻到的那一丝清香。
或许就是因此，才会让石玥对这个人，连带着对这浅淡的香味都能产生某种令她安心的魔力。
小小的珠子温润，入手冰凉。
看着手心里的香囊，她顿了一下，将香囊凑到鼻尖轻嗅。
那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瞬间把她拉回了几个月前。
那个寒冷却温暖的夜晚…
如果很多话本子所写般的美好开头。
只是身为正主的她早已冻的麻木，少年看着圣神不可侵犯，完全没有话本子里写的旖旎之气。正如同那位自她身前蹲下。沾染了烟火气却仍旧干净的少年，随着他的动作翩然而至，服装下摆顺着香囊顺滑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闻到这种
淡淡的，凉丝丝的，在这样的天气里无端透露出了一丝直入肺腑的凉意，让人清醒
不是多么出尘的气质
他是如水般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