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头以为贺永强回来,是因为想通了,想进城一起好好过日子,哪里知道,还是这种态度。
看来,结婚并不能让一个人成熟。
徐慧芝端着热了的牛肉和馒头过来了,刚往桌子上一放,贺永强就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又吆喝起来。
“慧芝,愣着干什么,拿碗和筷子过来!”
“永强…”老贺头刚要训贺永强。
徐慧芝赶紧的说:“没事,我去拿。”
贺永强接过徐慧芝递过来的碗筷,一点也不客气,夹着牛肉大口大口的吃着。
“慧芝,辛苦你了!”老贺头说。
“不辛苦…”徐慧芝轻声的说道:“我也没来看您,是我们做晚辈的不对。”
老贺头很欣慰,像贺永强这样的倔强,居然能找到这么懂事的媳妇。
老贺头起身,打开储藏柜,从柜子的最里面翻出了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拿了钱出来。
“这样啊,你看,你们结婚我也没给你们什么。”老贺头把钱递给徐慧芝说道:“这两百块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们拿着是我得心意。”
两百块钱可不是小钱,徐慧芝受宠若惊。
“老爷子,这钱我不能要…”
贺永强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听徐慧芝这么说,把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吼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啊,给你钱你就拿着!”贺永强说:“拿着。”
他恨不得自己夺过钱。
徐慧芝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把钱接了过来。
“爸,谢谢您。”徐慧芝毕恭毕敬。
她第一次拿这么多钱,小心翼翼,把钱叠好了放口袋。
“慧芝,你也吃。”
徐慧芝如果再不吃,只怕连一点渣渣都没有了。
她拿了个馒头,吃了起来。
“慧芝,刚才永强说你去做事,是做什么事?”老贺头问。
“煮饭!”徐慧芝说:“陈老板让我帮工地煮饭,两个月给65块,我就来了。”
“建军这是要做什么!”老贺头替陈建军高兴,却又有些失落。
陈建军要做什么,没有跟他说,更加没有找他商量。
他只感觉到自己像个废物一样。
徐慧芝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说让我到工地上做饭。”
“工地?”老贺头更加疑惑了。
贺永强在这个时候说道:“陈建军就是一个酒馆伙计,他能做什么大事,我看他就是故意骗我们来。”
“怎么会是骗人?都说好了!”徐慧芝说:“明天在城南集市的工地上,我们去那里给工人做饭,建军说还有另外两个人,我们一起。”
“你就等着吧,我才不信他两个月能给你65块钱。”
贺永强脸上一副倔种的样子。
老贺头倒是相信陈建军的,不过,又有些生气他做事没有和自己商量。
毕竟,他把陈建军当成儿子,哪有儿子做事不跟老子商量的。
陈建军也当老贺头是自己的爹,不过,他只想老贺头剩下的时间高高兴兴的过,不要为他的事操心,况且建酒楼可不是一件小事…
陈建军找了秦淮茹和徐慧芝到酒楼做饭,又从后厨调了小杨过去。
毕竟这是做几十人的饭菜,还是需要一个专业一点的厨子。
次日,他们到了工地上,简单的厨房已经搭好了。
“小杨,以后工地上的伙食就有你负责。”陈建军说:“你带着小秦和小徐,买菜,做饭,都听你安排。”
“好的,陈主任。”小杨答应着。
他在后厨只是小跟班,可是到了这里,有了主动调配的权利,这就相当于做了领导。
秦淮茹和徐慧芝心里都没底,这么简陋的厨房,空荡荡的工地,他们都不敢相信两个月能拿到65块钱,不过好在是做饭,他们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万一拿不到钱,就算能带点菜回去,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陈建军又介绍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夹着个公文包。
“这是张会计,你们工地需要买材料,厨房需要买菜,你们都得跟张会计申请。”
张会计是上面派来的,就是来核算资金的。
他们都答应着,酒楼这一档子事,算是正式开始启动了。
陈建军把事情都交代了出去。
虽然强子只是酒馆的一个顾客,但是,对他还是很信任,工地都交给他监管,陈建军也几乎不去工地了。
工地上的伙食,按照陈建军交代的,一荤一素再加白面馒头,这伙食绝对比所有工人家里的伙食都要好。
秦淮茹在工地总算能敞开了吃饱,她吃完了,也还总是给自己的饭盒打上一盒菜,再往布袋子里装几个馒头。
这种情况连续出现了几次,小杨看在眼里,这天忍不住说了。
“秦姐,你怎么又装这么多菜和馒头?”
秦淮茹不以为然,说道:“陈主任说了,能带剩菜剩饭回去。”
“秦姐,这可不是剩菜剩饭。”小杨说:“工人们还没吃呢。”
他们每次饭菜好了都是先吃,吃完了再给工人放饭,可每次秦淮茹吃完晚饭,就开始给自己打包。
“反正又吃不完,再说了,这么多能差这一口?”秦淮茹说:“你也别大呼小叫的了,这也不是吃你加的。”
“你怎么就知道不差这一点!”找杨说:“工人在工地上做的都是辛苦活,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想多吃一点?你不是说了吃不完,吃不完就等剩下的再打包。”
秦淮茹见小杨较真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挺着身子,扯着嗓子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跟陈主任住一个院,他还是我们院的一大爷,我就是提前打包有多大的事,你用的着跟我大呼小叫?”
“用得着!”小杨说:“如果工地上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自私,每都在别人还没吃完就打包回去,那一直会有吃不上饭。”
“打个包的事,你用的着说的那么严重?”秦淮茹说:“你就是一个炒菜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一个领导了,指手画脚的,算什么东西。”
秦淮茹肆无忌惮的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