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大陆中,原分业,辽,齐,乐四大国,周边小国无数,却因各自野心寻求版图扩张。
长久以来因着战力相当各国关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直到业国新任君主帝穹夜以一己之力挑动三国,凭着过人的谋略与精兵良将横扫三国,至此天下大合。
永宁开国之日,城里欢腾不止,郊外的某山林此刻渺无人烟寂静异常,某处一新挖的深坑内放置着一口上好棺木,一脸色苍白如雪的女子静静躺在棺内无声无息。
随着坑旁老人断断续续的抽泣与哀鸣,她迷糊睁开了混沌的眼。
“啊啊啊啊啊啊!”
“鬼啊!”
“老爷!诈尸了!诈尸了!小姐诈尸了!”
金府的丫头仆人们一阵鬼哭狼嚎的怪叫后,众人作鸟兽散,待一切归于平静,金元宝揉着眼从棺木里爬了出来。
“什么嘛,怎么死了都不让人安生,天堂这么吵的嘛?”
她十分不满嘟了嘟嘴,再次睁开眼时,周边安静如鸡,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儿连个鬼影也不见。
注意到周边清幽僻静的环境后,金元宝呆了呆,“我没死?”
这青山绿水的,显然是在人间。
“那么大辆卡车把我撞飞了,我竟然活着?”
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揉着后脑勺一阵懵逼,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古代妆发后,金元宝愣住,没等她反应过来,不远处突然出现一老头,腰肥体胖,珠圆玉润,两只小眼眯起,表情十分悲壮朝她冲了过来。
“诶?别,别过来!我这小身板受不住你那体格!你别别别过来!”
她眯眼瞅着那头的庞大身影,心里忐忑得不行,那人却仿若听不见般,不管不顾直直朝她扑来,待靠近了时,来人嘴角一瘪,忽然抱住金元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啊呀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啊!那皇宫你不进便不进,大不了爹跟他拼了这条老命,你岂能轻生自尽啊!留我一老儿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往后我可怎么活呀!”
“自尽?”
金元宝被老头抱得险些窒息,却敏感抓住了重点,“不是,我是被卡车撞死的,可没想不开啊。”
“啊?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卡车?临了死了,怎么脑子还不好使了?”
老头捂着金元宝脑袋上下瞅,一张老脸凄苦无比,“你说你呀,回来就回来,瞧你把大伙吓的,你若在底下缺什么,只管给爹托个梦便是,犯得着自己诈尸么!”
“……”
好家伙,敢情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她这是变成了别人,诈尸了?这老头以为自己是鬼?
害。
“我说,诈不诈尸的我不知道,貌似我现在挺像个活人的。”
“活人?”
“昂”
老头满是鼻涕泡的脸僵住,不可思议抬手摸摸她尚是温热的白嫩小脸,而后喜出望外。
“哈哈,没死!活的,活的!我闺女活得好好的,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老头激动得手脚颤抖,“快!随爹回府!这破棺材咱不待了,回府!”
这么莫名其妙的,半推半就的,金元宝被金老爷带回了府。
经过一番装聋作哑蒙混过关后,元宝才搞清楚自己此时的身份,第一富豪金善之女,金元宝,开国之日被皇帝一旨册封诏书强制封了皇后不日要入宫,偏巧金元宝心有所属,碍于皇帝权威,小姑娘没想开,自尽了,恰巧被她这个异世孤儿魂穿了,多么狗血。
金元宝躺床上十分无语翻了个白眼,而后淡定闭上了眼。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等明天吃饱喝足,大不了再死一回,说什么也得回到现代,她可刚考上大学,前途一片光明,岂能耗费在这陌生的古代!
虽是如此,这一晚的元宝睡得格外不安,为了明日能顺利回去,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幻想出了N种死法,每一种细细琢磨一番发现也许死不彻底后,元宝脑壳都大了。
循环往复研究了无数遍后,天已近半夜,实在抵不住困意的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翌日,元宝顶着双硕大的黑眼圈起来,一扭头对上了张面无表情放大的人脸后,她两眼一瞪险些吓抽过去。
“你,你谁?”
她快速往床角缩了回去,满脸警惕盯着眼前的男人。
来人样貌不凡,五官冷硬,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却偏偏笑得极度阴险。
此刻他就这么直直看向金元宝,一双幽暗的眼,如看猎物般紧紧逼视着她。
“金善之女,金元宝?”
他剑眉邪挑,紧抿的薄唇冷冷吐出了一句。
床角的金元宝被他这气场吓得不轻,身子缩着,隐在袖中的手开始哆嗦,饶是如此,她还是咬紧了牙关强装镇定。
“是,是又如何!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
这是金府,她这身子是金府大小姐,除了她昨天那便宜爹,可再没人能大过她去,除非,这人身份不凡。
那人瞧她一脸戒备,立着的身子随即慵懒往床头一坐,而后才淡淡朝她掀了掀眼皮。
“帝穹夜”
“谁?”
“帝、穹、夜”
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往嘴里蹦出来,每说一个字面容便冷上几分,金元宝懵懂看着他,背后的冷汗却直冒。
帝穹夜是谁,不认识啊。
瞧她一脸迷茫,男人冷笑,“怎么,金姑娘连永宁国天子都不识?”
“什、什么?”
帝姓,天子?
我勒个去。
元宝有些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往床角窜了下来,换了个更远的地方缩着,“你,你真是皇帝?”
“不信?呵呵,你爹见了朕尚且要三跪九叩,还不快快行礼?”
他金刀大马在床头坐得挺直,模样似在等着她行大礼,元宝杵在原地万分纠结,她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几时跪过别人?
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人,她岂能受这窝囊气?可要不跪,这皇帝会不会一刀砍了她?
万分头疼时,外头一阵吵嚷,而后便见她爹带着人风风火火从外头赶来,一见皇帝,金善脸都白了,未到床头便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草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一会儿,房门口跪倒一片。
还真是皇帝!
眼瞅着金善五体投地对着皇帝,元宝的脸抽了抽,转头看向床头那位,见他此刻正一脸揶揄盯着自己,元宝觉着有些肝疼,跪?不跪?
“元宝!陛下亲临,还不跪下!”
金善老头猫着腰,小眼冲她挤眉弄眼,金元宝无奈,几步走到皇帝跟前,老老实实跪了下去,“拜见陛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然此时她显得不情不愿,但皇帝这会儿看着心情不错,倒是大方放过了她。
“都起来吧,此处不比皇宫,无需这些虚礼。”
“谢陛下~”
一行人微敛着头,毕恭毕敬挨门口站着,瞬时房里的凝重氛围再次压抑到令人窒息。
“听说金姑娘前些日子悬梁自尽,死了?”
元宝低着头正琢磨着这皇帝几时滚蛋,冷不丁被他一问,噎住了。
老金家的闺女确实是自杀了啊,可她这会儿好好的,该怎么解释?
眼见皇帝目不斜视直盯着她,金元宝脑瓜子暗自转了十几个弯,愣是没想到搪塞的理由,急出一脑门的汗。
倒是一直在旁边大气不敢喘的金善,此时颤颤巍巍站了出来,“回陛下,都是下人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罢了,您看小女如今这不好好的么,呵呵,几时自尽了,谣传,全都是谣传!”
老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将元宝给看愣了,好家伙,她这便宜爹扯谎可真有一套啊!
“哦?竟是如此?那可奇了怪了,据宫里的消息,金家小姐不满朕的册封,想要抗旨以死明志啊?”
皇帝不冷不淡朝金元宝看了过来,眼角缓缓勾起,如此漫不经心的一笑,却是将元宝震得心肝儿都颤了。
笑里藏刀,大凶!
抗旨欺君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未等嘴上开口狡辩,膝盖已然不受控制哆哆嗦嗦跪了下去,“陛下冤枉啊!民女未曾抗旨!”
“嗯?不曾?那这意思是,同意入宫?”
giao,自己钻套里了。
元宝暗自咬牙,心中慌乱不已,这深宫大院的,她一弱女子无权无势进去了还能活?宫斗桥段从前她不是没看过,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以她这丁点儿智商,进去了指定活不过两集!
使不得使不得。
“不……”
“陛下放心!小女愿意入宫!”
“爹!”
金元宝咬牙切齿瞪着半路插话的金善,险些气吐血。
我TM刚活一天,就急着送我去死?这爹是不是亲生的!
许是自觉自己愧对女儿,金善心虚地偏过了头,一张老脸却满是沧桑。
床头的皇帝显然对这结果很是满意,他来此的目的,无非就是金元宝入宫,这老头能如此识相,倒省了他不少事。
“嗯,金老爷既应了,届时便准备入宫事宜吧,金姑娘可仔细着自己的身子,若日后再出个悬梁自尽耽误了朕的册封大典……哼哼,诛九族。”
这一句诛九族压下来,金元宝明显看到她那便宜老爹身子抖了抖,天威不可犯,此话当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