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神,接着就听到他又道,“你失血过多,身体需要修养。现在来,你受不住我。想也得先忍着。”
谁……谁想了!
我脸顿时就红了,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结果这一低头,我就看到了自己的胸口。被赵飞用手指刺出来的五个血窟窿竟然全部不见了!连个红印都没有留下,皮肤光滑,要不是衣服上还沾着血,我都要以为受伤只是我的错觉了。
我震惊的看向朔白,“是你把我的伤治好的?”
朔白把我打横抱起,“不然呢?”
我知道他本领高强,这附近的不管是出马仙还是道士都不敢惹他。可亲眼见到他的本事,我还是忍不住的感到震撼!
他一下子就打跑了那只蛇妖,还一瞬间就治好了我的伤……
想到那只蛇妖,我问朔白,“那只要杀我的蛇妖是谁?我十二岁那年,入我梦要杀我的蛇妖也是他对吗?”
朔白点头,“他叫司珩,当年杀死你父亲的人是他。”
当年,司珩杀了风水先生,杀了我爸,还想杀我,是龙婆婆让我抱着的那个牌位保了我一命。
听到不是烁白杀了我爸,我心中升起一股幸好如此的庆幸。至少我不用为了活命去讨好杀我爸的仇人!我顿时看烁白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我稳了稳神,又问,“司珩说他是当年我爸打死的那条黑蛇,龙婆婆也说来寻仇的是被打死的黑蛇。可如果司珩是那条黑蛇,那你是谁?”
我爸就打死了一条黑蛇,现在却出来了两只蛇妖!
一个要我供奉,一个要杀我。
朔白似是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眸色冷下去,“我是你的债主。唐宁,你欠我的债,要用一辈子还。”
就算要还债,那也得让我知道我究竟欠他什么吧?
不过这句话我没敢说。
朔白把我抱到路边,看到赵飞倒在路边的自行车,我才想起来这里死了个人!
我问朔白,赵飞怎么办?他死了,我要不要留在这里报个警?
“回家去,赵飞的死跟你没关系。”朔白把我放到地上,声音冰冷,语调强势道,“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乖乖在家待着,跟我的牌位待在一起,不要乱跑!”
话落,一阵白烟腾起。待白烟散开,朔白便不见了踪影。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路边还有一个死人。我不敢在这多待,骑上自行车就回家了。
进了村,远远的就看到我爷爷和奶奶等在大门口,看到我回来,奶奶高兴的抹眼泪,爷爷也长出一口气。
我的十八岁生日,一家子都在跟着我提心吊胆。不过好在结束了,我找到了一个愿意保护我的仙家,我以后不用再担心自己随时死掉了。
我以为十八岁生日是我命里灾难的结束,往后余生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去生活了,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是开始!
入夜。
我去锁大门准备睡觉,这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向着我家跑过来,看到我,村民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立马停下了脚步,距离我五六步远就不敢再靠近我了。
村民问我,“你爷爷呢?在家没?”
“在家。”我转头叫爷爷。
爷爷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谁呀?咋了?”
“叔儿,上坝村出事了!”
看到爷爷,村民一拍大腿,焦急的道,“龙婆婆死了,被蛇活活缠死的!龙婆婆的家里,那墙上写满了血字,写的全是唐宁的名字!而且村里闹了蛇灾,也不知道那些蛇从哪儿来的,家家户户都被蛇围了!村民们说这些蛇是唐宁招来的,要找唐宁算账!叔儿,你快去上坝村看看吧!”
爷爷谢过村民,就赶紧回屋穿衣服了。
我也回屋去拿外套。拿上衣服往外走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响。我回头看过去,是摆在我书桌上的朔白的牌位倒了。
我把牌位扶起来,猛然间想起朔白警告我不要到处乱跑!去上坝村算不算乱跑?
我犹豫的时候,爷爷叫我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我跑出去,“爷爷,咱能不去上坝村吗?我们又不会抓蛇,去了也没用。”
“龙婆婆家的墙上写满了你的名字。这事不管跟咱有没有关系,咱都得去露个面。要不咱家以后还咋在村里待下去?”爷爷道,“况且龙婆婆救过你的命,于情于理咱都得过去看看。”
我知道这一趟是必须去了,而且我也不可能让爷爷一个人去。我跑回屋,把朔白的牌位放书包里,背上书包,这才坐上爷爷的三轮车,跟着爷爷出发。
遇到这种事,肯定不能直接去上坝村。我爷带着我先去了半山腰的破道观,请林道长。
刚到山脚下,就看到上坝村的村民骑着摩托车载着林道长从山上下来。
上坝村的村民狠狠瞪了我一眼。
坐在他身后的林道长则扭头对着我大喊,“唐宁,跟上来,去龙婆婆家!”
我应了一声说好。
爷爷掉头跟着摩托车往上坝村走,摩托车开得快,一个拐弯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村民是真着急,还是嫌跟我一起走晦气,把摩托车开的飞快,林道长一路惨叫,让村民慢点,别还没到上坝村就先给他摔死了。
到了上坝村,一股很浓烈的硫磺味扑鼻而来,呛得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家家户户亮着灯,把整个村子照的亮如白昼。街上站着拿铁锹和火把的男人们,铁锹上都沾着血,估计全是蛇血。每隔五六户人家燃着一个火堆,有村民守在火堆旁边,用铁锹把浑身是火,挣扎着往外爬的蛇拍晕,然后再扔回大火里。
大火发出噼啪燃烧的声音,一股肉烤焦的味道从大火中向外飘散。跟硫磺味混在一起,十分难闻。
看到我,村民们投过来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着敌意。但估计是林道长交代过了,倒是没有人拦路为难我们。
到了龙婆婆家。
爷爷把车停到路旁,拉着我挤过看热闹的人群,走进龙婆婆家。
此时小院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供桌,供桌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根香,香炉两边立着两根大红烛。香炉的前面摆着三个碗,一碗鸡蛋,一碗大米,一碗白酒。
林道长穿着一身黄色道袍,一手拿黄符,另一只手持桃木剑,在供桌前转圈,同时嘴里快速的念叨着什么。
瞧见我来了,林道长把黄符往大红烛上一扔。
砰!
随着爆开的声音,黄符瞬间被一团火吞噬。
林道长伸出桃木剑,用剑身挑起这团火,把火插进大米的碗里搅拌一下。接着,他抓起一把大米,对着我就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