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偷摸躲这干嘛呢?”
陈铃铛被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吓得一哆嗦,听着刚消失不久的清冷男声,陈铃铛实在是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看,回头瞪向面前这位黑眼圈明显的文弱男人。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点阴魂不散啊,你到底是谁!”说实话,这男的虽然看起来文弱但身高目测直逼190cm,长这么高跟电线杆子似的,中看不中用。
“我叫徐谨翔,请多关照。我以为你只会哭呢,没想到还挺凶的。”徐谨翔笑眯着眼睛看着陈铃铛,好像知道陈铃铛刚才装哭那场戏。
陈铃铛叹了口气,冷脸说道:“你是在嘲笑我吗?我可没你那么有能耐,我只想明哲保身。”
徐谨翔摸了摸下巴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陈铃铛白了他一眼:“我真觉得你一点也不着急啊,合不合作的我再考虑一下吧,而且跟你合作有什么好处吗?”
“暂时没有好处,现在仅凭着身份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我们需要走剧情,就像你玩游戏获得任务,你需要根据现有线索跟NPC对话,从而推动剧情发展获得下一条线索。我想身份牌只是一部分,真正重要的还是要把这个剧情打通。”徐谨翔说完望向远处迎面而来的人群。
显然陈铃铛也看到了,她拉着徐谨翔这个大个子拼命往假山群中缩,“你低一点,比让人看见。”
徐谨翔蜷缩着身体别扭地往下蹲,“蹲不下了,这衣服太别扭了,我还得提着衣服。”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穿锦衣华服,有的人穿粗布麻衣,有的人玩游戏都是人上人角色,有的人还是牛马角色。”陈铃铛阴阳怪气着。
远处的人群越来越近,陈铃铛也渐渐听清人群议论的话题。
“你们说大少爷都疯成这样了,三少爷的亲事还能敲定吗?我今天出门帮大小姐买胭脂的时候看见蒋家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了,急匆匆地也不知道干嘛去。”排头的丫鬟低声跟身边的同伴说道。
“应该不会吧,怎么说这也是娃娃亲,三少爷和白苒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老爷和蒋家老爷最近走得也很近,不可能会吹吧。”一个声音稍小一点的丫鬟说道。
“我倒觉得有点悬,因为上次老爷从蒋家回来的时候是我扶着进屋的,走到半路老爷就让我扶他去了书房,我刚关上门就听见老爷骂蒋家老爷老匹夫,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咱们老爷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我觉得这门亲事啊还得折腾。”家仆提出相反的观点。
“谁知道呢,最近大少爷院里闹鬼这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你们说真的有鬼嘛……”
仆人们越走越远,徐谨翔刚想要起身就被陈铃铛制止,“再等等,等他们再走远一点。”
“你是想借机报复吧,他们已经走远了。”徐谨翔虽然说着但还是保持着蹲着的姿势。
陈铃铛一脸“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的表情,显然徐谨翔不会信的。
“说正事,咱们现在要打听三件事:一是三少爷的婚事,二是大少爷院里闹鬼,三是这家还有什么秘密。”陈铃铛边说边在假山上描画着。
徐谨翔看着陈铃铛晃动的手暗了暗眼神,“那我们分头打听,每天这个时候就来这互相交换线索,这样我们的进度还能快一点。”
陈铃铛思考了一下说道:“行吧,只能先合作了。不过,跟我们一起参加游戏的其他人哪去了?”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人了,咱俩只能先行动起来,你也不想永远留在这里吧?”徐谨翔站起身来说道。
“留在这里?所以这个游戏就是那个所谓里世界吗?”陈铃铛皱着眉头问着,“里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指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通关游戏我们应该会有答案。”徐谨翔活动着自己的关节,走出假山群,“记得明天这个时候在这交换线索,还有就是注意安全。”冲陈铃铛粲然一笑,转身走向刚才仆人们离去的方向。
陈铃铛只觉得自己一团乱麻,虽然知道了他叫什么名字,但不知道他的任务,她可不相信在这种存在淘汰机制的游戏里会不存在内部厮杀,还是得靠自己啊。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向着徐谨翔离开的方向走去。不远处一双眼睛盯着少女的背影,发出桀桀桀的笑声,院外传来巷子里孩童们开心的欢笑声,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孩子们齐声唱着那首童谣:
“鸳鸯花,花鸳鸯,鸳鸯绣在花衣裳;
花衣裳,缝织忙,衣裳送给新嫁娘;
新嫁娘,上红妆,吹吹打打拜高堂;
拜高堂,入洞房,来年喜迎新儿郎。”
陈铃铛突然感觉冷飕飕的,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冬天穿少了,搓了搓胳膊低头走进主院内。
“铃铛,你上哪去了,二小姐让你找的汤婆子你找到没有啊?别又是趁着帮小姐找东西偷懒去了吧,让二小姐知道了仔细你的皮!”尖细的女声让陈铃铛感觉不舒服。回头看向跟自己说话的女子,样貌平平,幸灾乐祸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我没有,我刚才解手去了,中午吃坏了肚子,好姐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找吧,咱们一起送去,就说我挑的汤婆子不好,你帮我一起找,小姐的赏银少不了你的,你看怎么样。”陈铃铛一脸局促紧张的表情,无辜地望着对面的少女,少女看陈铃铛不似作假,便点头答应。
“先说好,是我帮你找到的,赏银你得多给我一半。”坐地起价真是专业的,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
陈铃铛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还有,别姐姐长姐姐短的,阴阳怪气,你平时那个傲气劲的,不是叫我冬瓜吗,今天怎么学乖了。”
“那……冬瓜姐姐?”
“你!叫我冬玲!你才冬瓜,你全家都是冬瓜!”冬瓜,不对,冬玲骂骂咧咧了几句,陈铃铛装作没听见,心里骂着游戏连个游戏背景都不说,这样下去进展太慢了,自己得主动出击。
“冬玲姐姐,你别生我气了,我知道这两天大家都难,大少爷那事还没解决呢,三少爷的亲事也不知道怎么样,唉,如果亲事吹了就太可惜了。”陈铃铛惋惜道。
冬玲一听来劲了:“谁跟你说三少爷亲事要吹的,信息可靠吗,我还指着这事调到三少爷院内呢,你信息可靠吗!”
“我听别院的姐姐说的,我也不知道准不准确,那个姐姐出门帮主子买东西看到白苒小姐的贴身丫鬟急匆匆地出门,而且之前还有姐姐听到老爷和蒋家大老爷吵架。”
陈铃铛说着看了下四周,神秘兮兮招手让冬玲贴耳来,“老爷还骂蒋家老爷是老匹夫,做事太欺人太甚,又不是只有他家有待嫁女。”
冬玲瞪圆了眼睛眨了眨,随后正色道:“主子的事,你一个小奴婢议论什么,乱嚼舌根让二小姐知道,小心你的屁股!”但陈铃铛知道,冬玲一会肯定会从三少爷院内打听消息,自己只需要等她回来。
“到了,赶紧进去找,我想起来我一会还有事呢,不能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冬玲走进库房跟管事说着话,两人边说边瞟着陈铃铛,陈铃铛维持着职业假笑。
不一会冬玲就招招手示意陈铃铛进来找,冬玲怎么可能帮忙找呢,“抓紧时间,陈管事还要清点库房的东西呢。”说罢就继续跟陈管事唠家常。
“陈管事,您知道最近三少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冬玲说着把一支成色不错的珠钗塞给了陈管家,陈管家看了看冬玲脸上有了笑意,拿过珠钗顺便摸了摸冬玲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找汤婆子的陈铃铛,低声说道:“哎呀,冬玲啊,最近好多人都来问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着神色有些急的冬玲,陈管家又拉着她的手摸着说:“但是呢,如果你想进到三少爷的院里,倒也不是没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陈管家的意思很明确了,冬玲看着男人油腻的肚子,咬咬牙还是露出谄媚的笑,凑近有意无意地用手撩拨着男人,“陈管家,您要是能帮奴家,您要什么奴家都愿意给的,您就是奴家的贵人。”说完就要主动献唇。
“找到了,真不容易。”清脆的女声打散了暧昧的气氛,陈铃铛捧着一个漂亮的汤婆子从里间走出来,看着贴近的男女,笑得一脸天真。
冬玲尴尬地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说着:“找到了就赶紧走,别耽误我的事。”紧接着回头笑着说,“陈管家您忙着,我们就不添乱了。”然后用唇语说“等我哦”并抛了个媚眼。陈管家心领神会让陈铃铛登记完便放行了。
其实刚刚陈铃铛就等着那两人说完才出门,看样子三少爷的婚事还是得从别的地方打探消息,看样子现在得先从大少爷院内闹鬼这件事情查起了,毕竟闹鬼不解决,对三少爷的婚事是一件大影响,自己还怎么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幽幽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就躺平了,结果自己来到这么个破地方受罪,钱是挣不到了,不知道命还能不能挣到,一想到父母还在家等自己,陈铃铛又打起精神。
“小姐,汤婆子拿来了。”走个神的功夫已经回到了二小姐的院内。
“你们最近是不是太松散了,一个汤婆子找了两个时辰,你们还能干点什么!”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怒斥道。
“喜鹊姐姐,不是我的问题,本来是铃铛去找的,但是铃铛找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回来,我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铃铛跑去偷懒了,是我拉着她去找陈管事拿的汤婆子,二小姐明察,冬玲真的没有偷懒啊!”冬玲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陈铃铛哪里见过这场面,电视剧的剧情成真了,她只能有样学样也扑通跪下。
“喜鹊姐姐,奴婢确实去找汤婆子了,但是东库房的汤婆子太陈旧,我就只能去西南库房找,但是中午吃坏了肚子实在是难受得很,我就先去解手了,回来碰上冬玲姐姐找我,我就求她帮我一起去找汤婆子。千错万错,奴婢一个人的错,二小姐要罚就罚我吧!”
陈铃铛说完DuangDuang开始磕头,心里不停地骂:“你大爷的封建主义,也就是你工人奶奶现在没招,不然都给你们挂路灯!”
“行了,就是件小事,都起来吧。”说罢接过喜鹊装好的汤婆子,舒服地眯了眯眼,“虽然是小事,但确实办得不漂亮,铃铛你自己下去领20手板吧,总是要小小惩戒以儆效尤,我的院里不养闲人,当然我也不苛待大家,大家引以为戒吧。”
“奴婢歇二小姐,二小姐宽宏大量,奴婢能跟这二小姐是奴婢的福气!”陈铃铛像模像样地夸着捧着,二小姐很是受用,摆了摆手就让她下去领罚了。
“冬玲,你留下。”二小姐抱着汤婆子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冬玲,冬玲瑟缩了一下乖乖站在一旁等着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