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是她,是这妖女!”
这群海岛上的蛮荒之人虽然粗鄙,可是却个个好生勇猛,他们领教过了威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把江漓推了出去。
“这女人在船上的时候就引来了海妖,我们也险些遭了她的毒手!定然是她暗算了贵岛主!”
江漓看着众人这副只顾自保的嘴脸,冷哼了一声。
“早知道诸位兄弟有南有北,我当初又何必费尽心力地分辨什么航向!”
一众船员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江二小姐是在暗骂他们不是东西,不由得全都脸色一沉。
“你这妖女好大胆子!”
江漓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路边野狗尚且知道对喂它骨头的那人摇摇尾巴,吃了我的海螺便立刻反咬我,你们还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
谢沉麟万没想到“人面不知何处去”还能这般理解,看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反倒觉得几分有趣。
眼看众人便要一拥而上,把江漓推过去顶罪,伸出手将她揽在了自己身后。
“动本王的人,你们是不想要命了?”
他连日来沉默寡言,如今一开口,往日那不怒而威的阴郁之气便席卷而来,众人不由得心神一凛,全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江漓有些欣慰。
总算这谢沉麟还算是有点良心,吃了自己的海螺和药,懂得知恩图报。
对面的原住民虽然不清楚江漓等人再争辩些什么,却也能听出他们语气不善,一个个横眉冷对,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江漓无奈,朝谢沉麟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慢吞吞地走到那为首的黧黑男子面前。
“这位小哥,船上的一应饮食我们的确不曾动过任何手脚,但口说无凭,我略通医术,既然如今岛主情况不妙,不如先让我去瞧瞧?等岛主无恙之后彻查不迟。”
那男人沉吟片刻,这才用眼神示意江漓跟上。
谢沉麟也要同行,其余原住民却将矛头警告地对准了他们,他只得作罢,眼看两人渐行渐远。
“殿下,那女人行不行啊?”
“要是这岛主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如何是好?”
众人担忧地看着谢沉麟,心中七上八下。
江漓倒是不慌不忙,跟在那男人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小哥,你怎么称呼?”
“听你的口音,也是大夏之人,怎么会流落到此处的?”
她早就看出眼前之人在岛上颇有几分地位,若是能取信于他,说不定便可以结束这阶下囚的日子。
江漓喋喋不休,那男人却只是默不作声,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才听到他停下来闷声道:“陆骁。”
抬起头,一片竹楼寨子映入眼帘。
陆骁领着她走进主屋,竹床上躺着的那人满脸通红,紧紧皱着眉头,正发出痛苦的呻吟,一旁的桌上还摆着个古拙的金冠,显然便是岛主了。
江漓打量那岛主,煞有介事地将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只觉得此人浑身高热,那一双手的指节更是涨得如同充了气的皮球一般。
她虽然并不懂诊脉,但是看眼前之人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岛主等人可是昨日喝了酒之后,晚间才开始疼痛的?”
“是不是起初只觉得头晕,后来便头痛欲裂,关节也疼得要断开了一般?”
见江漓说得头头是道,陆骁点头道:“岛上的巫医束手无策,你若是有办法可以缓解岛主之苦,我们也可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见那岛主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显然是允诺了,江漓心中狂喜!
她脸上却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神情,淡淡道:“岛主并非中毒,而是生了慢性病,这病名为痛风。”
“胡说!岛主向来身体康健!”
陆骁想也不想便开口反驳,江漓却不疾不徐地挑眉看他,问道:“岛主平日里是否也会在饮酒之后,夜间头痛?而且头痛愈发剧烈,间隔也越来越短?”
“这痛风的病因,是你们平日里饮食单一,只有海鲜,饮酒之后,便会诱发,起初痛感不甚明显,休息一下便会恢复,所以并未被你们注意。”
“岛主这次的痛风来势汹汹,便是沉疴过重所致!”
江漓说得煞有介事,众人从不曾听说过“痛风”二字,不由得全都将信将疑。
“你可有什么办法能缓解这痛风的?”
那岛主疼了一整夜,冷汗涔涔,如今只觉得自己神志都几乎有些不清醒了,不管是什么偏方,只要能止痛就好。
江漓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痛风之症需要长期调理,怎可能一帖药便除了病根?我可以暂时缓解你全身的剧痛,但若是想彻底痊愈,需得由我为你慢慢调理。”
岛主顾不得许多,点头如同捣蒜一般。
江漓这才从怀中取出了几副从系统中兑换的膏药,贴在那岛主的关节上。
好不容易靠捡贝壳攒起来的积分,还没捂热乎,就又清了零,她好生肉痛。
那岛主只觉得关节处凉丝丝的,虽然还是有些痛感,但却并不像夜间那么难以忍受了,也终于有了几分精神。
“这段时日,你们所有人都不得饮酒,不可食用海鲜,尽量卧床静养。”
“另外,我还要回船上去找些药材,船上的东西,需得让我自由取用。”
只靠贴膏药,治标不治本,现代西医那些缓解痛风的消炎药,系统商城里没有,她也兑换不起。
记得船上还有些赤豆,煮成水服用可以缓解尿酸过高,治疗痛风也算是对症。
见岛主有所好转,原住民们对她倒是也客气了几分。
陆骁送她离开,淡淡道:“在岛主完全康复之前,这里便是你的住所。你放心,只要岛主安然无恙,我们便不会为难你。”
只见到这山洞如今空无一人,江漓心中不由得一惊。
“你们这是要软禁我?其他人呢?谢沉麟呢?”
虽然那些船工们愚昧无知又狼心狗肺,却终究罪不至死,现如今没了踪影,结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