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安搓了搓手，有些难为情：“我今天想带方瑾年去看看我妈妈。”

上次的事情是他误会了，理应向她道歉。

中间穿插了这么多罗家的事情，道歉就被耽搁了。

宋亦晴善解人意地点头：“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方怀安不肯，她面色苍白，看起来虚弱无力，他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我和瑾年去就好了，你在家补一觉吧。”

“我没事，等我一下，我换一套衣服。”

宋亦晴回了卧房，换了一套浅绿色的裙子，对镜梳妆，脸色确实很差。

她涂了个口红，整个人的精气瞬间提起来了。

她一出门，方怀安父子俩眼前一亮。

方瑾年笑嘻嘻地说道：“妈妈，你真好看。”

宋亦晴牵着他的手，一家三口出了门。

这是他们第二次登齐慧的门，因为是道歉，二人买了不少礼品。

他们知道齐慧并不缺，但这是他们二人的一点心意。

站在她家门口，方怀安莫名有些紧张。

宋亦晴握紧了他的手：“别怕，有我在。”

她的声音像一阵暖流，流进了方怀安的心里。

他点了点头，敲门。

咚咚咚——敲门声伴随着他忐忑不安的心跳，许久之后，里面的人开了门。

管家见他们大包小裹地提着东西，先是一喜，然后又有些失落。

“少爷，夫人，你们来了。”

“嗯，我妈在吗？我们是来看望她的。”

管家朝着房间里面看了看，自从上次大少爷和二少爷来吵过一次后，齐慧就把自己困在房间里面。

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夫人最近心情不好，一直憋在房间里，没有出门。大少爷，你们毕竟是母子，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管家的一片苦心，方怀安明白。

“您放心吧，我们今天就是来道歉的。麻烦您了。”

管家放了他们一家三口进门，然后和房间里的齐慧汇报。

齐慧听到他们三个一起来的，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叹息了一声。

自己生的儿子，即使再生他的气，也不能不原谅他。

她梳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邋遢。

方怀安惴惴不安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生怕她不来见自己。

开门的一瞬间，他立刻朝门口投去了视线。

“妈……”

他站了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目光闪躲。

齐慧神色淡淡，没点头也没接话。

等她做到沙发上，她才出声：“你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方怀安鼓起勇气：“妈，我们是来向你道歉的。上次误会你，是我的不对，寒了你的心。以后，我肯定不会这样了。”

齐慧不瘟不火地回答：“知道了。”

方怀安心里不太舒服，如果她骂自己两句，打自己两下，出出气，他都能接受。

平淡地接受他的道歉，他总觉得这件事结成了一个疙瘩，在他心里变成了一个结。

齐慧不再理他，冲着方瑾年招了招手：“瑾年，来。”

方瑾年甜甜地喊了一句：“奶奶。”然后扑到了她的怀里。

“奶奶的好孩子。”

她抚摸着他的头顶，看着他这张小脸，仿佛看到了方怀安小的时候。

他小的时候格外懂事，能照顾弟弟，能独立上学，样样都很棒。

宋亦晴见他们祖孙二人亲近，之前商量让方瑾年跟在齐慧身边的想法又冒出来。

她拉了拉方怀安的衣袖：“那件事情，你跟妈妈说了吗？”

齐慧竖着耳朵，听他们两个窃窃私语。

方怀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没有。”

齐慧装作没有听见，等他们主动开口。心中又凉薄了三分，恐怕他们二人是有所求才会上门道歉的吧！

想到最近关于罗家的传闻，她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方怀安抿了抿唇，不舍地开口：“妈，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齐慧看了他一眼：“说吧。”

“我想让瑾年跟在你身边。一来，你需要一个接班人。我和齐勋确实志不在此。二来，我和小晴工作繁忙，没有时间照顾瑾年，我不想让他过我小时候的生活。”

东家寄养几天，西家蹭几顿饭。颠沛流离，没有人固定的人照料。

齐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你们说什么？”

宋亦晴又重复一遍：“我们想让瑾年跟着您生活。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她喜出望外，露出真心的笑脸：“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齐慧抱起了方瑾年，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亲：“瑾年，你愿意跟着奶奶生活吗？”

方瑾年看向方怀安，见他点头后，说道：“瑾年愿意跟着奶奶生活。”

她抱着他转了一个圈，嘴上的微笑挡也挡不住，眼圈却泛了红。

她拉过宋亦晴的手：“谢谢你，谢谢你的信任。瑾年有一个好妈妈。”

齐慧不停地夸赞宋亦晴和方瑾年，把方瑾年的乖巧懂事都归功在她身上。

对于她那个不孝子，她全程看都没有看一眼。

齐慧开始计划未来的生活：“我来省城也有些日子了。既然瑾年决定要跟我走，到时候我们就一起离开吧。”

“苏城商会的主要阵地在京都，我想带他去京都生活。瑾年该上小学了，那里有最好的教育资源。”

“如果瑾年喜欢，我可以带他去不同的国家游历深造。以后的教育问题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除了学习，他以后结婚生子……”

齐慧絮絮叨叨地说了好长时间，言语中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宋亦晴知道她的能力，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省城到京都要一天一夜的火车，这个距离对她来并不近。更不要说她口中的国外到底有多远！

人还在眼前，宋亦晴仿佛就已经体会到了相思之苦。

“婆婆，瑾年是跟你一起生活，但不是跟我们断绝关系。我会经常去看他的。”

“那你寒暑假的时候不要来，我们是一定会出国旅游的。”

齐慧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