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怡然混在外围人群里,将前方几米远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这女人只不过和那人说了几句话,笑容晏晏,毫无伤害力,可话音才落,这人就开始痛苦挣扎,她到底对男人做了什么?
吴超从压抑地呻吟,变成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
他大声嚷着,“杀了我吧,杀了我!”
无风最是清楚,似他们这种能做皇族近身侍卫的人,都是刀光血海里拼杀出来的能力,每个人最强的不是武功有多高,而是毅力都很强。
他虽然平时爱耍一点小聪明,如果被俘,就算被逼讯至死,也不会出卖主子一个字。
似吴超这样声嘶力竭地喊声,他听着都觉得疼。
“啊——杀了我,毒妇,你现在杀了我——”
水缸在不停地晃动,眼看就能倒,白清漓示意无风:“稳住,别让他把缸晃荡倒了。”
无风忙唤人上前,叫过来三个侍卫将缸体稳住,同时他们也将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三人脸上不约而同出现惊恐之色,无风此时也靠近了吴超,发现他不只是脖子上有虫体在蠕动,就连脸上都有细长的虫线在爬动。
水缸里漂浮着蛇尸,五彩斑斓的蛇尸体一动不动,有的翻着白和吴超挤在一起,随着他的挣扎那些蛇尸上下飘动。
这些不足以让他为之变了脸色,只是因为他清楚看到,吴超的瞳孔里,竟然也蠕动过一条细白的线。
“呕…”
一时间,三个侍卫被吴超的恐怖恶心到作呕。
无风也别开了脸,实在不能看了,他胃里不住地翻腾,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他努力压下一口酸水。
“大,大夫,他,他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白清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吴超的痛苦悉收在眼里,脸上无波无澜。
她此时不便透露身份,用手点了点胸口,又指了指地上的毒虫,两手一摊,摇头。
完全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离开了。
无风搞懵了,白姑娘这就走了?
车怡然追上白清漓的身影,直到周围没人了,他问,“刚我可都看清楚了,那人身体里长了虫子,一个活人,怎么可能长了那么多虫子,还出现在皮肉里?你别告诉我是你做到的?”
白清漓白了他一眼,“不然呢?”
车怡然震惊在原地,好半晌才又追上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毒了?”
在他看来,扒皮、割肉、刮骨之刑都比不上白清漓这个让虫子钻入身体里来的痛苦,即便是他,都难受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清漓冷漠地看着他,“我狠毒?你晓不晓得他刺杀的是谁?是我的救命恩人,是这西周数以万计百姓的守护战神,只因吴超他愚蠢,对幽王射毒箭,如果幽王不在,幽州必第一个遭受战火荼毒。”
她靠近一步问车怡然,“你是西藩部族首领,我且问你,如果西周乱了,朝政不稳,你是静观其变,还是挥大军东下,对西周进行瓜分?”
车怡然很诚实地说:“西周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无论是财富还是矿业都让我们这些番邦觊觎,奈何国力雄厚,才各自相安一隅。”
反之,他必要挥军东下,分食一杯羹。
战事一起,不是掀翻一朝政权这样简单的事情,是战火荼毒,是百姓流离失所,是尸横遍野,是血染江河……
这个后果,上位者不在乎,可是真正爱民如子的国君,是绝对不忍见到的。
白清漓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什么都懂,又为何跑来质问我?”
“我没有质问,我只是觉得你这招太毒了。”
他说完,见白清漓睨自己,忙又赔着笑,转移话风。
“毒是毒了些,可我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这手段比我这邪教教主都高明,你教教我?”
“呵,告诉你又有何不可?”
于是她道:“此毒叫万虫瘾,用此毒前,其人身上要有血洞,药粉引来的毒虫不过是寄生胎的食物,原本那毒至少三日才能种活,再三日才可长成,若毒物充足且温度适宜,寄生者身体够强壮,可快速催发他们的生长速度。一旦长成…”
她用如今刀疤眼盯着车怡然,加之吴超更之为痛苦的嘶吼声传来,令堂堂魔教教主打了一个冷颤。
“长成是如何?”
白清漓看出他竟有一丝胆怯,不免心生疑窦,此人当真是魔教教主?
“也不如何?不过是摧毁意志,只想速求死罢了。”
这时,吴超已经承受不住,他感觉到有虫子在脑子里爬,在往他心脏里钻,他想掰开自己的头颅,挖出自己的心口,将那些虫子抓出来,可他手脚都挣扎出血水了,也只能是在缸里打着圈。
他想用头碰死在缸里,却被无风拔萝卜一样定在半空,他实在没了力气,气息奄奄道。
“我说,我全说,只求给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