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程……”
余苗苗脸色苍白,一手紧捂着腹部,另一只手紧握着手机,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稳。
此时,张锦程躺在地上仍旧是一动不动,头上已经流出了不少血。
此时,余苗苗彻底慌了,以为丈夫已经凶多吉少了,再次声音嘶哑地呼喊:“锦程!锦程!你醒醒啊!”
也许是妻子的呼唤起了作用,也许歹徒并没有伤到张锦程的要害,只是暂时昏迷了而已。
只见张锦程缓缓爬了起来,口中还喊着余苗苗的名字,“苗苗,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余苗苗见丈夫爬了起来高兴不已,声音颤抖地回应。
张锦程见妻子肚子上满是鲜血,顿时慌了神,慌乱中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踉踉跄跄来到余苗苗跟前。
他艰难地扶起余苗苗,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透露着决心:“苗苗,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随后张锦程赶紧给乔会计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送余苗苗去医院。
当乔会计收到张锦程的来电之后,震惊不已,示意张锦成照顾好余苗苗,自己马上就到。
大约5分钟之后,乔会计便驱车来到了学校,和张锦程一起将余苗苗抱上了车。
此时的余苗苗已经陷入了昏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由于天色已经晚了,乔会计的眼神还不好,所以张锦程开车。
时间就是生命,张锦程焦急地用力踩油门,就差把脚踩进油箱里了。
乔会计在来的路上,已经电话通知了韩四平。
韩世平听闻,也急忙赶往了事发地,此时张锦程和乔会计已经带着余苗苗离开了。
韩四平拿着手电朝地上照,看见地上有一滩鲜血,想要给张锦程打电话,询问情况,但是又耽误对方开车。
他眉头紧锁,嘴里叼着香烟,急着团团转,恨恨地念叨着:“这他妈是谁干的?谁他妈没人性!”
不一会儿,警车呼啸而至,红星村小学的宁静被撕裂。
韩四平见警车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只见镇所长马成功亲自带人来了。
“马所长你可来了!”韩四平与马成功握手,指了指地上的鲜血,“马所长了,我听说余老师被害了,现在正送往医院呢,她的孩子小九也被人抢走了!你们一定要把凶手缉拿归案啊!”
又抢孩子又伤人,无论到哪儿,这都是大案。
来自民警听韩四平如此描述,心头也都是一震,急忙勘查现场情况。
渐渐地,很多村民都闻讯赶来,聚在了红星小学的操场上。
他们议论纷纷,咒骂凶手不得好死。
但是,大多在猜测着凶手是谁,并且凶手为什么要抢走孩子。
在其他民警勘察现场的时候,马成功询问韩四平,以及议论纷纷的村民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出现在村里,尤其是余苗苗和张锦程夫妇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马所长,我怀疑是唐大能……”韩四平沉声说,眼神中透着坚定,同时也充满了愤怒。
“唐大能……”马成功点燃一支烟,眉头紧皱,嘴里嘀咕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刚放出来不久吧?”
“对,放出来没多长时间。”韩四平连连点头,“他上次被送进去,不就是因为余苗苗老师吗?另外,农家乐那次大火,你们不是一直都没抓到人吗?”
马成功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骤然移向了韩四平:“韩书记,你的意思是上次大火也是他干的?”
“我不敢保证,还是有这种可能。”韩四平深吸了一口气,“反正你们可以往他身上调查调查,这小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就一肚子坏水,下手可黑了。”
“行,我们知道了。”马成功点点头,神情凝重,“行,我知道了。看来这案子挺大的,我得赶紧向市局里面上报。”
就在警察们勘察现场的时候,余苗苗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张锦程和乔会计在手术室门外,来回踱着步子,满脸的焦虑,生怕余苗苗出现什么意外。
乔会计作为一个长者,必然要稳定全局,所以便开导张锦程:“张老师你就放心吧,余老师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顺利闯过这一关的。”
张锦程并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乔会计说的,是暖心话而已。
他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随后,韩四平给乔会计发来了微信,告知警察已经勘察完现场了,自己也马上赶赴县医院。
同时询问了余苗苗的情况,并且要求乔会计不要把自己要去医院的事情告诉张锦程。
乔会计给韩四平回复微信,称余苗苗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正在手术室外等待,并让韩四平来的时候小心点,毕竟黑灯瞎火的。
三个小时过后,余苗苗经过抢救终于脱离了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锦程和乔会计都高兴不已,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手术大夫说说:“幸亏凶器没有伤到腹部动脉,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目前情况,伤者只需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大夫。”张锦程激动不已,紧紧地握着医生的手。
随后余苗苗被推到了病房,张锦程攥着余苗苗的手,此时的他喜忧参半。
喜的是余苗苗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忧的是自己的女儿小九生死不明。
又过了半个钟头,韩四平赶了过来。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派出所所长马成功,以及漠河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警察。
为了不打扰余苗苗,马成功将张锦程叫到了走廊中,进一步询问当时的案发情况。
当说到自己的女儿小九被人抢走时,张锦程再也绷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马所长,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求求你们了!”
这一跪,把马成功也跪得眼睛湿润了,急忙拉起张锦程:“张老师,别这样。你放心,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尽快找回你的女儿。”
“谢谢,谢谢。”张锦程擦了擦眼泪,连连道谢。
“放心吧,张老师,这是我们的职责。”市局警察叹了口气,对张锦程郑重地说。
警察们询问完之后便离开了,只剩下张锦程、韩四平和乔会计,一起等待着余苗苗苏醒过来。
这一夜是焦虑的一夜,是牵动人心的一夜,其实大家根本无心睡眠。
目前最牵挂的,无非是小九的情况。
漫漫长夜中,不怎么抽烟的张锦程,在医院走廊里默默地抽着烟。
即使是抽得直咳嗽,也还是一根接一根地吸着。
韩四平也来到了走廊中,见张锦程不停地咳嗽,夺下了他手中的半支烟。
由于是背着身子,张锦程并没有发现韩四平出现在自己身后。
所以烟突然被拿走,把他吓了一跳。
“韩书记……”张锦程神情黯然,唇间嗫喏一声。
韩四平的手搭在了张锦程的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不会抽烟就不要抽,伤身。放心,小九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一旦……”张锦程还是在往坏的方向想。
因为,人越担心,越害怕什么,就容易去想什么,这是人的本能。
“没有可是,也没有一旦!”没等张锦程说完,韩四平便握紧了张锦程的肩膀,声音低沉道,“记住,心里想着没事,事情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张锦程侧头看着目光坚定的韩四平,用力点了点头。
“还有,等余老师醒过来的时候,咱们也要挑好的去说。”韩四平突然强调,“毕竟,她刚刚昨晚手术,身体还非常虚弱。要让她有希望,这样才能好得快。”
“嗯,明白,韩书记。”张锦程再次点头。
随后,二人返回了病房,韩四平和乔会计挤在一张闲置的病床上,困得实在不行便睡了过去。
可是张锦程当时眼珠子瞪得贼圆,一丁点儿困意都没有,就这样坐在凳子上,单手拄着下巴,心乱如麻地看着仍旧昏迷的余苗苗。
转眼之间,便到了天亮。
即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整夜整夜地苦熬。
可能是太累了,张锦程竟然坐在床边,单手拄着下巴睡着了。
“咳咳。”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并且被什么碰了一下。
张锦程下意识地醒过来,急忙去看余苗苗。
只见余苗苗已经醒了,但是人还是没有什么精神。
“苗苗。”张锦程顿时精神了,急忙上前查看,“苗苗,你现在感觉咋样?”
余苗苗并没有回应张锦程,第一件事就是开口询问:“小九找到了?”
张锦程顿了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纠结了几秒钟之后,他才缓缓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苗苗你放心,警察说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毕竟,现在各个路口都有监控摄像头,如果好好排查的话,一个礼拜之内应该就会有结果。”
“真的吗?”余苗苗打量着丈夫,明显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她是了解自己丈夫的,自从二人谈恋爱,张锦程就喜欢哄着她开心。
张锦程见余苗苗如是问,善意的谎言便一撒到底:“当然!警察就这么和我说的,我怎么会骗你!”
“呵,你忽悠我的时候还少吗……”余苗苗苦笑了一下,然后将头扭向了一边。
这时,在闲置病床沉睡的韩四平和乔会计被吵醒了,见余苗苗醒过来了,急忙高兴地来到了床边。
“余老师,你醒了?”韩四平面带喜色。
“这下好了,我们惦记了一宿。”乔会计舒了口气。
“韩书记,乔叔,谢谢你们。”余苗苗满眼感激,旋即又将视线移向张锦程,“对了,你咋样了?”
很明显,余苗苗是在说张锦程头部受的伤。
“哎呀,没啥事儿,就是破了一点小口子。”张锦程耸耸肩。
余苗苗担心地问:“那咋淌那么多血呢?”
“脑袋上毛细血管多呗,稍微擦破皮就容易出血。”张锦程边解释着,边给妻子掖了掖被子,“好了,你先别说话,我去叫大夫,问问他你能不能吃点啥。”
“我去叫,你陪着余老师!”乔会计压了压张锦程的肩膀,急忙走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医生进入病房查看病人状况,称现在还不能进食,得三天之后才能吃一些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