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喻文星也不知昨天发生的事，我就把从第一次看见小丑到下班之前，和小丑有关的事全部讲出来。
开始我还怀疑小丑的出现是因为我上班时间收了侯伯伯的糕干。
喻文星摆摆手：“只要送来吃食的人是你信得过的人，你也没违反宿管上班的规矩和他闲聊，这件事便和吃食无关，不过……”
他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你说他拿走了吃食，还给你留下气球，看上去像是回礼，按理说他对你应该没有恶意。”
有没有恶意我不知道，恐怖是真的恐怖。
我要说的过程都讲完了，边冲喻文星努努嘴：“该你了。”
“好。”他特意坐正身子，喝一口饮料润喉，继续道，“如果你所讲的故事是个后续，那我要讲的小丑怪谈，便是他的前传，相传很多很多年前……”
喻文星口中的小丑怪谈，开始前是一个十分悲伤的故事。
是的，小丑的初衷一直是给别人带来欢笑，可最后都会演变成悲情结局。
小丑从小就喜欢小丑，励志要当一名喜剧演员，他也真的这么做了，每天对着镜子练习，跳欢快的舞步，研究怎么把气球捏成各种形状，还时常笨拙地画着小丑妆，经常会吓别人一跳。
小丑家很穷，九年义务教育后，他便辍学打工，凭借对小丑的热爱，他专门去找有小丑表演的剧场应聘打扫卫生的小时工，每当小丑在台上表演时，他都躲在台下的角落，一颦一笑学得有模有样。
终于，他有了可以上台的机会，可第一次上台，就被小孩的弹弓伤了眼珠，家里没钱给他治疗，到最后只能整个眼珠都被摘除了。
“不对。”听到这，我出言打断，“我昨天看到的小丑，他的眼睛是完好无损的。”
喻文星对我的反驳十分不满：“你就不许人家有钱之后按个假眼，黑布隆冬的，是不是假眼你能看得清？”
好吧，我闭嘴。
我又做了个请的动作。
“小孩家长和剧场赔的钱，都被小丑的家人拿去给他父亲治病，到最后小丑父亲没能救活，他也失去一只眼睛，小丑没办法再上台，又做回他的清洁工。”
天生坚强快乐的小丑，并没有放弃，每当剧场散场之后，他都独自留在后台，给自己画上小丑妆，站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尽情的表演。
没有一只眼睛，他就给自己画上一只眼睛，不能登上剧场的舞台，他就在闲暇时穿着小丑服装去发传单，或者去游乐场兼职，装扮成小丑捏气球送给小朋友。
“霉运来了，来都拦不住。”喻文星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表示无奈，“小丑因为长期吹气球，得了很严重的肺病，气球也没办法吹了，他不适合再当小丑，从此这名小丑再无他的消息……”
我一愣：“完了？”
听得津津有味的肖震也深表不解：“这和怪谈半毛钱关系？”
“都说了是前传，主要交代小丑的背景，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抒情方式！”喻文星又喝了一口饮料，还抓了一把我的爆米花。
得得得，请继续。
后来……
很长一段时间，每一年都会发生一起杀人命案，被害人无一例外穿着小丑的服装，画着小丑的妆容，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在临死前都会被挖去一只眼睛。
“哦，我想起来了！”
肖震突然大声惊呼，吓得我手一抖，手里的爆米花全抖在地上。
要死啊，吓死我了。
“这个案子我几年前……”肖震兴奋异常，正要讲述他的故事，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闭了嘴。
他是想说几年前他也经手过小丑杀人案吧。
人就是不能得意忘形，这不，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也差点失了分寸。
话还得我来圆：“怎么，你也听说过小丑杀人的事，还是你那边就有这种可以轰动全国的案子？”
“是啊，就在我家附近，亲眼得见，当时警察用一年的时间侦破，最后锁定嫌疑人逃到深山里，因为极具危险性，还喊来特警和警犬上山搜索，只可惜已经在山上自杀身亡了。”
听肖震说得有鼻子有眼，喻文星更得意了：“你看，我就说不是我瞎编的吧。”
“但这也称不上怪谈啊，顶多是连环杀人案。”我杠精附体，不是我想反驳他，的确也没多吓人。
我唯一被吓，还是因为肖震突然惊呼。
喻文星咂咂嘴，嗐了一声：“这是过程，我想说的怪谈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肖震接过话茬，替喻文星说完后面的话：“小丑凶杀案在嫌疑人死亡后并没有完结，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新的案件，且不仅限于杀人，在各个地方会经常看见小丑的行踪，捏气球送给小朋友，被送气球的人家，三天之内总会有人被挖去一只眼睛。”
被送气球的人，会被挖去一只眼睛……
肖震和喻文星齐刷刷地看向我，这下可真成年度最佳鬼故事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你们俩合起伙来编故事骗我的？”
“那倒不至于，我俩认识还不到两个小时。”看喻文星的表情，好像已经在为我默哀了，“我俩没默契到心有灵犀的程度。”
我又把目光移向肖震，想向他求证。
他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人民警察不骗人民，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嗐，都说了只是个怪谈。”喻文星说着安慰的话却哭丧着脸，“别往心里去啊铁子。”
所以，他才急于想把小丑的故事讲给我听，就是为了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不往心里去，反正这两天我铁定跟着肖震，一步也离不开他。
“要不这局就散了吧，我去买点东西，你们自便。”喻文星站起来，一声叹息后离开KTV包间。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肖震不再装作活泼开朗的样子，立刻陷入沉思之中。
或许他在想能用什么办法，能时刻保护我的安全。
大约一分钟后，肖震终于开口：“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
“小丑送你气球的第三天，你是夜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