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的气球会爆炸！”
我仍然想去拽挡在我面前的肖震，无知的人们还在起哄着，对我没有接气球的动作十分不满。
“干什么呢，人家小丑是来逗大家开心的，你别那么扫兴好不好。”
“气球爆炸会怎样啊，把你嘣上天吗？哈哈哈……”
“小丑别理他们，我喜欢手枪气球，你送给我吧。”
小丑就像听不见他们说话一般，微微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我，展现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用余光看见铁面神已经悄悄拿出手机，点开和谁的聊天框。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小丑的手枪气球又指向铁面神的头。
我觉得小丑什么都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底细，仿佛有无数个监控，一举一动都在小丑的掌握中。
就好比手枪气球，小丑的目标应该是我，他却做了只手枪气球送给肖震，不就暗示着他是警察吗？
我想用胳膊去推铁面神，提醒他注意，面前就如闪电动作一般，肖震突然拽住小丑的手，下一秒一个过肩摔，把小丑摔在包间的茶几上。
小丑并不瘦小，可在肖震敏捷的身手中，把小丑当成小鸡子耍得团团转。
然后警察特有的擒拿动作，把小丑的两只手转到背后，膝盖跪在他身上，让小丑完全动弹不得。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把包间所有人都看呆了。
肖震下意识去摸口袋，大约是想拿手铐，才发现他根本没带来有间医院。
小丑被控制着，可他仍然在笑着，晃着脑袋，脚也在交替的踢着，在旁观者看来，他仍然在表演一出哑剧。
“老实点！”肖震大吼一声，四下寻找能把小丑绑住的东西，目光最终落在容晏的身上，“雷神，你外面的衬衣借我用一下，我先把这小子绑起来。”
小丑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活捉了？
太顺利的进度，往往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恍惚间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集中到容晏身上时，我突然想到我们忽略了什么。
小丑的……气球！
嘭！
是什么人在一瞬间捂住我的口鼻，拽着我向另一侧的沙发倒去。
身体只感觉瞬间麻木片刻又放松下来，我砸在铁面神的身上撞到他的伤口，耳边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出去，赶紧出去！”我大喊着，迅速爬起来冲到门口。
如果每个包间的警铃都在同一个地方……
找到了！
在我按下警铃的瞬间，铁面神也踉跄着爬起来站在离小丑很远的地方。
他和我们想到一起，之前小女孩身体突然僵硬，他也想到很可能是气球里有什么药物，在爆破的一瞬间被小女孩吸入或者粘在她身上。
可肖震便没那么幸运了，他的身体呈单膝跪地状硬挺挺地倒在一边，和气球爆炸之前的动作一模一样。
许是被我们严肃紧张的气氛带动，包间里的人四处逃窜，临走之前，我还听见有人骂我。
“扫把星真是扫把星，她在哪，哪出事！”
可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包间门不知怎的，怎么都打不开。
是警铃！
按下警铃后，包间的门会自动锁上，以防止有病人或者其他什么生物逃出包间，祸害整个娱乐楼。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出不去了，除非等穿防护服的人来。
小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活动着被束缚后的四肢，在面向众人的那一刻，他又咧着大嘴笑起来。
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有我一点一点挪到铁面神旁边，小声问他：“被污染还有救吗？”
“只要救治速度快……”
“明白了。”我把目光向下移动，落在茶几上未被撞倒的啤酒和汽水，“跟他拼了！”
说罢，我迅速拿起一瓶汽水快速晃动起来，在拧开瓶盖时只听见呲地一声，汽水如发射的炮弹般喷出，我对准小丑的脸，呲得他向后退了两步。
小丑最在意的是他的妆容，以及……
扔掉没有气的汽水后，铁面神和反应过来的容晏已经一人拿了一瓶汽水，比我摇晃的时间还久，朝小丑喷去。
“攻击他的眼睛！”
我一边喊着，一边又去拿汽水，但我已经发现，小丑的妆容依然不会被毁掉。
小丑被汽水打中眼睛，只得捂着头连连后退。
这无异于浪费时间，汽水有用尽的时候，我们又没带武器，最后还是要被小丑拿捏。
就在我脑中飞速旋转还能如何打倒小丑时，包间里又传来气球爆破的声音，我扭头去看，只见刚刚被小丑送兔子气球的人满身都是鲜红的血液。
她竟然一直拿着那只兔子气球，并且气球在她手里爆了。
红色的血顺着她的衣服向下滴落，看血喷溅的程度，并不是来自于她，而是她手中的气球。
我们三人站在离小丑稍近一些的茶几前，那些人都聚集在包间门口处，被喷上血液的人在靠里一些，她的身前，还站着几个人。
如果血是小丑收集到病人的血的话，那么不出半分钟，整个包间将会成为人间炼狱。
“我们现在有三种死法。”我努力搜索中一切可以用上的东西，在目光落在一处时，咧着嘴无奈的笑起来，“第一种，被小丑折磨死。”
我扭头看着被血沾满身体的人，笑得比哭还难看，“第二种，被污染的人咬死。”
容晏也笑起来：“第三种呢？”
“第三种……”我故意拉了长音引起他们的注意，引他们看向我看的方向。
那里放有容晏送给侯伯伯的两瓶好酒。
容晏小心翼翼戳戳我，我低头，他冲我比划个打火机的手势。
容晏不抽烟，我又看向铁面神，他沉默着摇摇头。
吸烟有害健康是没错，可这俩男人都不抽烟，也都太自律了吧。
打火机用时方恨少。
就在我想看向侯伯伯时，身后门口的人群处，已经传来惨叫声。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嘿嘿嘿……”
小丑笑了。
他看好戏一般，鼓着掌，看向已经疯狂的人群。
一股无名火。
不对，是对小丑的怒火，以及对整个医院把无辜的人拉进这场水深火热的空间中，让人们自相残杀。
就是死，我也要选择第三种，绝不沦为他们杀人的工具。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我瞬间跳上茶几，抡起大腿给小丑的头来了个扫射。
小丑被我踹蒙了，踉跄了两步惊讶地看我，他的手还维持着鼓掌的动作。
一切只在零点一秒的时间内。
我们三人就像打通任督二脉，容晏一个滑铲起身扑向小丑，并没有把他控制住，把我从茶几上拽下来，用了吃奶的力气茶几掀翻起来，推着茶几把小丑顶到疯狂扑咬的人群里。
再看铁面神，已经手拿两瓶好酒踩着沙发跑到我们身后，拽住身体僵硬的肖震向后拖到最里面的墙角。
下一秒两瓶好酒扭开盖子朝小丑的方向扔去，啪啪两声，砸在地上。
已经看明白情况又还没被污染的人已经朝我们这边跑来。
“打火……”
我话还没喊出来，只见已经跑来的侯伯伯点燃打火机转头扔向小丑，嘭地一声，火光瞬间点亮整个包间，一股难闻的烧焦味和惨烈的尖叫声传遍整个包间。
“好么，你们介是要炼猴啊，咱几个一会就得火眼金。”侯伯伯扔完打火机后，一脸懵地看着我们。
刚刚大约是他下意识动作，现在反应过来，火已经烧起来。
包间门打不开，我们在熊熊大火中肯定要被呛死烧死。
马上我已经感觉到高温带来的灼热感。
“上去！”铁面神指指天花板，“向上爬！”
我们之中，身手最好的肖震已经成为一坨木头，铁面神肚子有伤，沿着沙发奔跑扔酒瓶时已经扯了伤口，现在正捂着肚子，指挥我们逃出包间：“谁先爬上去，拉大家一把。”
我以为我们之中，只有容晏适合攀岩，谁知侯伯伯已经蹬上沙发靠背，用拳头顶开天花板，只一个引体向上的动作就钻到上面去了。
“陆，快抓着掰掰的手，让那俩大小伙子托你一把。”
侯伯伯趴在天花板之上，露出个脑袋伸着一只胳膊，朝我拼命挥舞着。
我低头看看肖震：“先救他！”
别看肖震人精瘦，可身形在那摆着，又是一身的腱子肉，体重可比同等身材的人要重一些。
我和容晏两个人举不起他，还得铁面神帮忙，三个人合力托起来，才让侯伯伯把他拉上去。
“领导，咳咳……你先走，你肚子有伤不好爬！”
我已经被黑烟呛得快说不出话来，铁面神本想拉我上去，没想到却被我推着，让他先走。
“你先！”
“快点！”我扭头去看小丑的方向，被污染的人在大火之中已经被烧得翻滚挣扎，火光中却只有一个人，直立立地站着，纹丝不动。
小丑该不会连火都不怕吧……
真特么邪性了！
咳嗽已经让我承受不住，我让容晏把铁面神推上去，自己跑去捡容晏被扔在地上的衬衣，用地上的汽水打湿，围在口鼻之处。
铁面神哪里肯走，还想来拉我。
侯伯伯已经着急了：“别管谁先上来一个，你们这几个小年轻怎么不知道深浅呢！”
“快上去！”容晏推着还想去拉我的铁面神，“你不走，陆星眠没准会耽误更多的时间，先上去要紧，谁也落不下！”
此时侯伯伯半个身子都探下来，容晏抓着铁面神的手举给他，上下一用力，铁面神也上去了。
“陆星眠！”容晏扭头喊我。
此时的我已经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小丑身上。
因为小丑已经一步一步，从火光中走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