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这件事是薛莫他编出来的,就是为了吓唬咱们!”
“没错!要不怎么说人家读过书的人,心眼就是比咱们多呢!”
“走!把男人们都叫上,咱们当面去问问他薛莫,凭什么就许他抓兔子,不然让咱们抓啊!”
“对!都叫上,一起去问他!”
……
一时间,薛莫仿佛都成了全村之敌,妇人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叫上自己家男人,带上棒槌和镰刀声势浩荡的赶往后山山林,势必要找薛莫讨个说法出来。
而毫不知情的薛莫赶到山林外时,太阳已经落山,仅存的余晖只能让他看清树林边上有几道人影在晃动。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斧子,“咚咚咚”的砍伐着较为粗壮的树木,另外两个不断弯下腰,拾取起地上的树枝,装入不远处的手拉车中。
薛莫跑过去一瞧,正是顾老太一家。
“大娘,这天都快黑透了,咋还不赶紧回家啊!”
“哎呀,我这老太婆岁数大了,干不动啊!捡了一天的柴火,还不够卖的呢!”
薛莫瞥了一眼手拉车里的木柴,成捆的大概有个三四捆。
在镇上买柴烧的一般都是大户人家,这三四捆木柴恐怕还不够人家一天的用量呢,的确卖不出去。
“这样吧,我和顾利兄弟一起弄,大娘你们就先回去吧!”
这边薛莫话音刚落,还不等顾老太回话,一群人手中拿着棒槌和镰刀,怨气冲冲的就从村里出来了。
“薛莫!赶紧过来给我们个解释!”
一马当先的,正是那位看见薛莫带着连弩与开山刀走向山林的农妇。
只是她的这句话,却把薛莫问的一头雾水。
“解释?要我解释什么?”
“早上你还说山林里来了熊,天色这才刚擦黑你就带着你的东西来山林里打兔子了,你不该解释解释吗?”
听到这个农妇的问话,薛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只不过是根据线索进行的合理推测而已,也没拦着你们!”
“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呗!”
“你……”
“都给我消停消停!”
那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听闻消息之后,急匆匆赶到这里的里正给喝止住。
见到里正来了,那妇人底气更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里正哭诉。
“里正大人啊!你可得给咱们评评理啊……”
里正一边捋着下巴上长的胡须,一边仔细分析着那妇人说的话,听完转头看向薛莫。
“她说的都是真的?”
“的确属实。”
薛莫点了点头。
“嗯……那你亲眼目睹有熊出没了吗?”
“没有。”
“那爪印和磨痕能确认一定是熊的吗?”
“不能。”
“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就不要随便乱说嘛!要是把大家都折腾起来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那你这不就是在耽误事吗?”
里正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薛莫也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认错。
“行了,薛家这小子是我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其实心眼儿也不坏,我觉得他这一次也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你们看他也已经知道错了,大家也别都在这里聚着了,全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有里正出面和稀泥,众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各自都嚷嚷着散去了。
顾老太也被儿媳送回了家,薛莫在告别里正之后,转头去顾利的方向帮忙。
两人合力将木柴装满了一车之后,用搓紧的麻绳固定好,顾利用那副憨厚的表情对薛莫笑着。
“嘿嘿,谢谢薛家的小哥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了。”
薛莫摆了摆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对了,薛家小哥,这山上真的有熊啊!”
顾利单手拎起车辕,一边带着车斗往前走,一边侧过脸来惊讶的望着薛莫。
“这要是真的,明天说啥我也不来砍柴了,本来我们兄弟俩就身体残缺,两幅身体当成一副用,我要是被熊给掳了去,那这个家可得咋过啊!”
薛莫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顾利,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我看那爪痕和磨痕也不像是旧的,这几天你们兄弟俩都尽量少出门吧!”
“薛家小哥不愧是有文化,说起话来都一套一套的!”
顾利扭过头来憨笑着看向薛莫。
两家人住在两个方向,没走多远,他们便在路口处分手。
这边刚道别不久,那边就传来了一声农妇的凄厉惨叫。
“呀!”
薛莫反应迅速,立刻循声望去,只见那农妇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将手中的野菜篮子丢在脚下,不管不顾的往村中跑去。
望向山林,一道雄壮的黑影如肉球一般,顺着坡度朝着村庄俯冲而下。
薛莫的瞳孔一缩,他已经认出了那东西。
“是熊!”
“大家快跑!”
薛莫只觉得自己体内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剧,前世今生从没有过任何一刻,能比现在更紧张。
尽管他早就猜到了那是一头成年棕熊,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看外形,这畜生的体长少说也得有两米五左右,站起来遮天蔽日,爪子比薛莫的脸还大,跑起来宛如一台陆地战车,仅几步就让人觉得地动山摇。
薛莫毫不怀疑这样一头成年棕熊,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的话,绝对用不上第二下。
饶是见识过尸山血海的顾利,见到这样一头棕熊,也不由得心惊胆战。
他第一时间想要弃车逃跑,却在情急之下,被放下的车辕拌住了脚,直接跄到了地上。
鲜血殷红了顾利的裤腿,沾湿了地上的尘土。
那畜生嗅到血腥味以后战意更浓,干脆舍弃那些跑的慢的妇孺,直奔顾利而来。
顾利这边刚刚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看见那畜生已经近在咫尺,匆忙间,他只能拔出别在背后的柴刀,用仅存的一条胳膊胡乱挥舞。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畜生或许是以前被利器伤过,见顾利挥舞起柴刀来果然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在他不远处来回踱步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