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夫人眉头越皱越深,难怪乔江鸿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安七恩都是支持的态度,换做一般女子早会闹了,她却对每个姨娘态度都很好。
之前她还想不通安七恩这么大度,原来门道在这里。
因为不能生,姿态自然就低了,自古不能生育的女子在婆家受冷眼都是轻的。
她这犯了七出之条,若这婚事不是陛下所赐,侯府就是休了安七恩,安家也无话可说。
乔老夫人心情沉重了几分,安七恩不能生,嫡子的事只能靠几个姨娘了。
她既然不能生,在侯府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但这事口说无凭得有实际证据,乔老夫人一向是谨慎的人。
她吩咐吴妈妈:“去把江大夫请来,就说是给我把平安脉。”
“是,老夫人。”
吴妈妈立刻去请江大夫了。
沈书梨一副为乔老夫人分忧解难的样子:“老夫人,世子好了都一年多了,四个姨娘三个有身孕过,可少夫人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点确实有点奇怪。”
乔江鸿近些日子经常到秋水居,之前他还会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碰安七恩,会让她一直有名无实!
但乔江鸿最近去秋水居太勤了,而且他还是个好色之人,沈书梨不相信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碰过安七恩。
乔老夫人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看了眼沈书梨说:“你身子也养了一段时间了,也得抓紧时间了。”
“是,贫妾记在心里了。”
沈书梨微微一笑,老夫人催她生这是好事。
吴妈妈把江大夫请来了,乔老夫人吩咐丫鬟去叫安七恩。
安七恩来时,江大夫正在给乔老夫人把脉,福身行礼后乔老夫人连眼皮子都没抬,就让她愣着站在原地。
安七恩猜想或许是因为她当了库房东西的事情,但沈书梨在这给老夫人绣绣花鞋,她一向是挑拨离间的人,江大夫又在这,安七恩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沈书梨说了她不能生的事。
沈书梨得意的掀眼皮看了眼安七恩,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像是在说,你这个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马上就是空有其名,毫无实权了!
江大夫把好脉后往后退了一步说:“老夫人身体无大碍,就是最近忧思过重,老夫给您开一副逍遥丸,您一日二次服用即可。”
“多谢江大夫。”
乔老夫人又看向安七恩语气如常道:“七恩,你身子也调养一段时间了,让江大夫给你也瞧瞧。”
“多谢祖母,心里记挂孙媳妇。”
江大夫走过来,在安七恩的脉搏上放了白帕子,隔着白帕子给安七恩把脉。
把完脉后江大夫说:“少夫人身体良好,但还是注意不要过度劳累了。”
乔老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安七恩毫不避讳的问:“江大夫,七恩身子好但肚子一直没动静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这事!
安七恩淡定的看了眼坐在身侧的沈书梨!
江大夫面向乔老夫人如实说:“少夫人身子无碍,怀贵子这事得顺其自然,放平心态不能急于一时,越心急心里压力大,越会适得其反。”
不仅乔老夫人大吃一惊,沈书梨心中更是惊怒不已!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安七恩亲口跟她说的!
乔老夫人半信半疑问:“江大夫确定?”
江大夫是侯府的老大夫,乔老夫人对他是有信任在身上的。
江大夫:“老夫确定,少夫人是懂医术的,如果身体有不适,用不着老夫,她自己都会调养好的。”
乔老夫人心情一下复杂了,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既然江大夫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话落,又吩咐吴妈妈:“吴妈妈,送送江大夫。”
吴妈妈送江大夫出去了。
乔老夫人挤出一抹笑容:“七恩坐吧。”
“谢祖母。”
安七恩坐在沈书梨对面,沈书梨内心忐忑,如坐针毡,乔老夫人会不会以为是她弄虚作假挑拨是非?
乔老夫人眸子深了深,意味深长问她:“江鸿最近去你那挺勤的,这子嗣的事,你还得加把劲,时间长了不光是侯府,外人恐怕都传闲言碎语了。”
安七恩气定神闲的回话:“七恩放心上了,也希望早点有自己的孩子,不管旁人怎么说,祖母信孙媳妇,孙媳妇心里就舒服多了。”
沈书梨心里火气直蹭,手里的绣花鞋面被她攥的紧紧的,这个狡猾的女人,明明是她自己说不能生的!
突然,沈书梨反应过来,安七恩是故意让她上套的!
她平复心中的怒气,故意问:“夫人,既然身体好,世子去的也不少,这一直没动静还真是出奇,贫妾真是有些担心夫人。”
安七恩淡淡一笑:“沈姨娘担心有点多余了,我跟世子夫妻恩爱,我们都不急,你一个小妾急什么?我是平时对你太仁慈了是吗?我跟祖母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话了!”
她语气云淡风轻,但字字让沈书梨难堪的只能生咽下这个气。
沈书梨低头憋住难堪的脸色:“贫妾也是为了夫人和世子好。”
乔老夫人也打圆场道:“二姨娘也是好心,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老夫人的面子,安七恩还是要给的,她淡淡一笑:“祖母,妾身不会跟她计较。”
“这个事,你还是要急一急的,不然你娘家那边也会受非议,你说是不是?”
乔老夫人想发火,又没有理由发,心里憋的难受。
“七恩,记着了,世子散值回来,妾身就落实这个事。”
乔老夫人见她态度好,也听劝就是肚子一直没动静,她只能再忍忍再等等!
沈书梨就像被火烤的一样难受,尤其安七恩说的那句,他们夫妻恩爱?
那她算什么?乔江鸿说了,她在他心里才是妻!
安七恩从袖子里掏出册子,递到乔老夫人面前:“祖母,这是府中今日的入账支出明细,库房当的金钗,镯子,玉佩,黄金百宝箱都记录在册您过目。”
她顿了下接着说:“祖母放心,没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侯府的。”
乔老夫人气的就跟要断气似的,但她没理由发出来!只能憋着!
难道要直言不讳骂她:“你的嫁妆是留着长毛的吗!”
这话要是说出来,才是为老不尊,丢侯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