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恩跟陆博初到了王府,陆博初给她安顿了住处,又命令了人找几个郎中过去给安七恩家口的病人看病。
安七恩哪有心思休息,她翻阅医书焦急的想着救人的法子,安时安在外面负责消毒工作,也是十分危险的,她早点配对药方,哥哥也能少受一点苦。
陆博初命令府里的丫鬟给安七恩做了些可口的饭菜补汤,他没在府里多留,因为手下急匆匆的跑回来汇报:“王爷,有很多人抢砸街上的商铺了。”
陆博初赶忙带官兵去镇压,得了瘟疫的人实在是没法子了,因为官府发的药根本就不管用,他们只能抢砸街上的药铺,随便找药吃,无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到中门就碰到了一脸着急要出门的安七恩。
看到陆博初回来,她温婉福身:“王爷,万福。”
“天黑了,这是要去哪?”
安七恩如实回答:“七恩去药铺,方才想到了一个方子七恩想试试。”
陆博初看了眼天色道:“本王跟你一道过去。”
安七恩微微颔首,两人一同来到集市上的药铺。
安七恩的药铺被抢了些草药,进来的时候痕迹很明显,虽然陆博初吩咐人收拾了一番,但还是能看出来,因为少了太多的药物。
这个时候安七恩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事,如果那些药能救大家命,抢了也就抢了。
安七恩从药铺上搬来药物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从袖子里拿出几个荷包袋子。
陆博初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这些草药,他轻声的叹了口气,这次瘟疫来势汹涌却无药可医,他揪心的一直皱着眉。
安七恩将苍术,桔梗,细辛附子(炮,去黑皮,各一两)乌头(四两,去皮、尖),弄成细末装在刺绣的奶白色荷包里然后一系,弄好后她递给陆博初:“王爷这个是避瘟疫的,您带在身上安全些。”
陆博初暗沉的眸子一亮,怔了一秒看着安七恩递过来的荷包,心头一暖眼里露出欣喜之意:“给本王的?”
安七恩额轻声的嗯了声。
面罩下的脸不由得一红遮住了她的尴尬,她故作自然道:“现在瘟疫横行很危险,这个可以带在身上避免传染。”
陆博初收下荷包,随而挂在了腰间,沉闷的心情不由的好了些。
安七恩接着提议说:“我这里还有些草药弄做些荷包,可以给没感染撒上瘟疫的人先提供。”
“王爷,可以先购买这些草药苍术,桔梗,细辛附子,乌头,制作荷包,目前没有对症的药,只能先想办法隔离了。”
陆博初若有所思也认为目前只能采用这个方法,他随即道:“本王这就安排。”
话落,他满是欣赏之意的盯着安七恩看,情不自禁夸赞:“那么多郎中,只有你最尽心尽力,最有点子。”
安七恩淡淡一笑:“是王爷放大了七恩的优点,大夫们都是很尽心尽力的。”
她说话的时候手也没停着一直在做荷包。
陆博初深邃的眸子泛着暖光,他想着也不能干坐着看她干活,于是提议:“教练本王,本王跟你搭把手。”
安七恩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拿了个荷包给陆博初。
陆博初接过荷包,故作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打趣道:“有劳师傅多多指导了。”
安七恩明眸漾起甜美的笑意,他总是在她面前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让她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
“苍术(一钱)。”
陆博初跟着她学,也拿了苍术(一钱)放在荷包里,他眉眼透露着无比认真的样子。
安七恩接着做示范:“桔梗(二钱五分).........”
陆博初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不一会儿弄好了一个荷包,他像一个期待老师夸奖的学生,高兴的把成品拿给安七恩:“师傅看看如何,我这个学生是不是还可以?”
安七恩接过荷包仔细瞧了瞧,故意夸大的褒奖他:“”不错,不错,悟性高,接受能力强。”
陆博初被夸的隔着面罩安七恩就知道他咧着嘴笑了,跟安七恩在一块他总能很轻松很舒服。
“是师傅教的好,师傅竟然进了领我进门了,可要负责啊。”
他说这话时,狭长漆黑的眸子带有探究性直勾勾的盯着安七恩,语气是故意轻松带有开玩笑的韵味。
安七恩对视上他的眸子,四目相对暧昧滋生,她羞赧的低下眉眼,陆博初的意思她不是没听懂,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博初又说:“这天下生死都是一念之间,变故太多了,你这丫头总是拿本王话当耳旁风,不怕本王发脾气啊?”
他低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看,她越是逃避这个问题他就越逗趣她。
安七恩躲不开他的视线,难为情的低声说:“都说王爷不会哄女人,七恩觉得王爷是藏拙了。”
陆博初眼神里满是暖光,声音低沉暗哑:“没办法,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孤寡吧,就算我想,父皇那我也过不了关,你说你这丫头是不是不信我?我知道突然提出跟你成亲是有点唐突了,但我确实是认真的。”
安七恩脑子晕乎乎的,心里防线一点点崩塌,她当然信王爷会一位很好的夫君,但她的身份太特殊了。
安七恩思绪很混乱,而且目前局势瘟疫盛行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王爷,现在说这事不合适,还是先解决瘟疫的事,再考虑个人的事情。”
陆博初突然沉沉的叹了口气:“唉,这万一本王也突然染上瘟疫驾鹤西去,这不得提前让你知道本王是认真的吗?”
安七恩紧张的嗔陆博初:“呸呸呸,王爷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过分担忧陆博初了,陆博初的眼睛暧昧带光的盯着她,安七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陆博初心中暗喜:“行,听你的,先把瘟疫的事解决了,解决完了本王再来找你负责。”
安七恩的脸更烫了就跟发烧似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陆博初又拿起了荷包一边放草药一边说:“不早了,做完手上的本王送你回去歇息。”
“好。”
安七恩故作自然的接着弄荷包,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敢看陆博初的脸,一看脸就红心跳也会莫名的加快。
两人弄好了荷包后,就一起回去了,前后两辆马车,路过安府时安七恩挑开帘子看了眼门口,门口的人已经被陆博初让官兵弄回家了,并且完全消毒了。
安七恩对驭夫说:“停一下。”
驭夫一声驴,马车就停了下来。
后面陆博初的马车见她的马车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
安七恩下了马车,陆博初也跟着下马车了。
安七恩屈膝福身:“王爷,七恩觉得还是不去王府了,现在的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王爷不必担心了。”
陆博初担心道:“本王就怕还有人躺你门口,去王府安全些。”
安七恩低眉顺眼道:“王爷,白天也就算了,这要是在王府留宿,会影响您清誉的,听闻王爷搭建了专门收留感染瘟疫的人群,也给他们安排了郎中,想必不会有人再来了。”
这时陆博初的手下骑着马匆匆而来,下马车手下单膝跪地汇报:“王爷,城外聚集了大量瘟疫感染人员,据线报说是一个镇的死了好多人无药可医,听说王爷在全力救治瘟疫人员就纷纷涌来了。”
陆博初紧皱眉头当即发问:“当地知府没管这事?”
手下回:“据线报当地知府官兵无一幸免,现在城门防御的人根本抵不住发了疯的百姓,请王爷下令是否射杀。”
这种大面积射杀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可若让瘟疫的人全部涌进来只会让更多的百姓感染,到时局势更难控制了。
陆博初下不了这个决定,思虑再三说:“放烟雾炮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射杀任何一个百姓,另外在调一支队伍过去严加看守城门。”
手下领旨:“是,卑职这就去办。”
陆博初不放心,吩咐阿贵:“去城门!”
上马车前他看向安七恩叮嘱:“如是有人上门,一定派人来通知本王。”
安七恩点头:“是。”
陆博初匆匆交代一句就要转身上马车,安七恩担心万分情不自禁的喊他:“王爷。”
陆博初闻声回眸。
安七恩叮嘱:“当心。”
陆博初眼里潋起笑意,叮嘱安七恩身边的丫鬟明花:“照顾好安娘子。”
明花屈膝:“是,奴婢遵命。”
话落,陆博初就上了马车前往城门。
安七恩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了黑夜中.......
陆博初等下城门楼顶,往下看乌泱泱的人就跟丧尸似的撼动着这坚固的城墙。
城门被推的砰砰响,好似随时都能被推开,陆博初命令人放烟雾弹驱散感染的了城外的瘟疫人员,并大声说道:“本王在这就不会不管你们,眼下城内局势不明朗,硬闯进来只会让局势更糟糕,你们安心在城外等着,本王会派郎中送药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