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初是最不想紫宁和亲的人,但他再厉害再会权谋,掌权的毕竟是昌顺帝。
信中紫宁说道皇后对此事都无能为力,紫宁是昌顺帝唯一的公主,平时也是最疼爱她的。
眼下若非迫不得已昌顺帝是不会送自己的心头肉去和亲的。
陆博初一想到紫宁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那么单纯,只能在上京招个实诚有担当的驸马,若是去了边疆就她那性子,处事方法恐怕会有吃不尽的苦头。”陆博初满脸愁容道。
安七恩知道他疼爱紫宁这个妹妹,若不回上京看看,恐怕他会茶不思饭不想。
她深思熟虑道:“王爷,回上京看看吧,和亲是大事,只有回去了才好处理,王爷在这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陆博初愁眉苦展的,他不过是个皇子,和亲是迫不得已的大事,他若没有万全的处理方法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边疆有了逆反之心,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安七恩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听闻边疆也就是看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才有了逆反之心。
突然这个时候陆博初想到了一个点子,眼中带希望说:“不是只有公主才可能和亲,皇子也可以,紫宁是唯一的公主,皇子那么多,如果能劝服父皇让皇子去边疆入赘,也能解现在的燃眉之急。”
安七恩觉得这是一个法子,但实施起来的难度很大,昌顺帝目前所剩下十二个皇子,陆博初是最小的,并且所有的皇子都成家立业了。
就算昌顺帝为了保紫宁,现生一个皇子出来也赶不及了。
“关键是现在没有合适的皇子。”
陆博初深邃的眸子露出坚韧的光芒:“五哥。”
安七恩一怔,五皇子?
五皇子比陆博初大了十岁,早就成家立业,他聪明果敢做事有勇有谋,心思缜密是争夺太子之位最具有威胁性的一个皇子。
三年前他丧妻,留下七岁儿,三岁女但没想到两年前全都感染天花死了。
如今府里就三个小妾服侍他。
五皇子年岁大,丧妻子又丧子的这属于不祥之身,这样的人和亲是最忌讳的。
安七恩知道陆博初是因为五皇子掺和昌顺帝让紫宁和亲,他才将矛头对准了五皇子。
细细分析五皇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对付陆博初,毕竟如果紫宁在宫里的话,昌顺帝肯定会更加偏爱陆博初。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问:“王爷,什么时候动身?”
陆博初这新婚燕尔的根本就不想独自出远门,可这事他不回去不行。
思虑再三他道:“你跟我一道回京吧,放你一个人在荆阳我不放心。”
安七恩抿唇暖笑,这种被人惦记在心里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她理智道:“王爷山高路远的你带上臣妾恐怕会耽误行程,这事情况紧急,臣妾一同跟你回京,王爷定会事事照顾臣妾,这样一来耽误时辰是必然的。”
“王爷放心,哥哥在荆阳呢,还有这么大的王府护着臣妾,臣妾不会有事的。”
陆博初听这话眉眼黯然,安七恩说的对,这事确实耽误不得,他一个男人连夜跑死几匹马都没事,但她一个女人家身子娇弱肯定不能这么赶路。
他纠结万分,成婚后他每日都很忙,还没好好陪陪自己的王妃,如今又要出远门了,这种滋味就跟那百爪挠心般难受。
虽然成亲一个多月了,但安七恩自从洞房花烛夜后那次就来了月经,这一来就来了半月,剩下的半月安七恩都在调理身体。
两人仅有新婚之夜那一次,陆博初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安七恩的身子早日好起来,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事。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下巴抵在安七恩的肩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心之神往的更舍不得跟她分这么长时间了。
安七恩不知道温柔的宽慰他:“男子汉大丈夫不必纠结于这一时的分离,我就在这里等王回来。”
说话间她双手捧起了陆博初的棱角分明的脸,眉眼如丝的看着眼前这个模样清隽但却透露出几分委屈的男人。
陆博初沦陷在她的温柔里,心脏不由得柔软了起来,燥热的身子让他情不自禁的黑眸炽热,随而直勾勾的盯着安七恩的红唇,一秒都忍不了的覆了上去。
唇瓣相贴,两人沉沦在酥麻的柔吻中......
陆博初的动作越来越猛烈,手也不由得在她身上游离,安七恩脸色粉红缺氧的难以呼吸。
她欲要推开他时,陆博初松开了她。
两人四目迷离,情意缱绻的看着对方,内心浓烈的情愫扑涌而来,安七恩还是懵的,她不知道陆博初是看在哥哥的份上对她好的,还是心之所向。
她对陆博初的情感也很特殊,说不清道不明,一切来的太突然,她能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做个好妻子。
........
陆博初一刻都没多停留,叮嘱好府里的事又多派了几个身手高超的手下保护王府,他就前往上京了。
他走后安七恩莫名的心里空落落的,不像陆博初在的时候踏实。
她在府中也没什么事要做,平常就到遗童院,教教孩子们读书习字。
这日她刚教完孩子们《论语》中的一篇文章,让孩子到院子里放松放松活动活动。
就看到了赵宴来了,她是许久没见赵宴了,她大婚那日听说他病的很厉害就没到王府喝喜酒。
他现在整个人确实憔悴瘦弱了一圈。
“王妃。”
赵宴低头抱拳恭恭敬敬的问好,这么长的时间疗伤他本以为放下了,没想到一见到她,他才知道这种遗憾的伤痛永远不会消失,只会更深刻。
安七恩微微一笑语气如常问:“赵公子最近身子可好些?”
她现在毕竟是王妃了得避嫌了不能随便给男子把脉。
“多谢王妃关心,已经好多了。”
他顿了下又说:“还请王妃不要见怪,王妃跟王爷成亲那日,我没有前去喝喜酒送祝福,着实是身体不适。”
赵宴语气恭恭敬敬带着分寸感,如今她是王妃了,再怎么爱而不得他也不能给王妃带来困扰。
安七恩微微一笑:“赵公子多虑了,赵公子的心意我跟王爷是知晓的,你身子不适当然得以养好身子为重。”
孩子们放松时间也到了,平常赵宴得空也会过来教孩子们读书,孩子们对他有不生疏。
为了避嫌安七恩没多待简单的跟赵宴说了两句就走了。
她走后赵宴跟孩子们上课也都是六神无主的眼里的落寞是那么的凄凉。
.........
陆博初回上京没几日,安正远也回上京了。
河渠那边的事就暂由安时安代管,所有他就忙了起来,基本上每天都早出晚归的。
于兰孕吐严重平时就卧床待着,也伺候不了安时安。
林烟云最近这日子过的也处处不顺心,江氏时不时打压她,她现在也想明白了要以退为进。
天气越来越暖和,风和日煦,若天气热起来她每天带着面罩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一直没放弃治疗这张脸,她听说有个偏方,不仅可以修复好破损的面部,还可以易容成倾国倾城之色。
但是代价非常的昂贵,她现在全部的身家全部加起来也不够支付费用了。
所以她就想着从安家弄点银子。
林烟云这几日都睡的很晚而且特地在中门等安时安。
一开始安时安看到她都是熟视无睹的,她也像变了性格似的低眉顺眼不说一句话。
后两天她又到中门等安时安了,安时安没忍住就问她:“你有事?”
天色漆黑,夜风泛凉,石头跟喜儿打的灯笼傅亮着微弱的暖光,只能朦胧的看到彼此的样子。
林烟云低眉顺眼的回:“大爷,最近公事繁忙,夫人有了身孕不易伺候照顾大爷,贫妾只想为夫人和大爷排忧解难。”
安时安心里轻嗤一声,不知道林烟云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想来她这阵子确实是老老实实没做妖。
“不用你伺候,老老实实在你的院子里就行。”
安时安语气带冰。
林烟云低头不语,一副被欺负却无力反抗的样子。
安时安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冷漠的与她擦肩而过了。
夜风凉透了林烟云的心,安时安这么讨厌她,想改变他对她的态度不是件简单事。
为了自己的大计谋她现在不得不卑微到尘土里。
摸黑回到自己的院子,喜儿伺候她洗漱,林烟云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子里带着黑色面罩的自己,她自己都嫌恶万分,更别说别人了。
“喜儿,你说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烟云满眼凄楚的问。
她一向是好命的,从小到大穿金戴银,在林府说一不二,这一切的待遇都在她要做王妃的那一刻鸡飞蛋打了。
如果她没遇到王爷,不认识安七恩这个显眼包一样的贱人,她的人生会不会一直顺风顺水?
喜儿宽慰道:“姨娘,没有人会一直倒霉的,您只要想办法服软,治好了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