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一斤陈米了,再省着吃最多也只能吃两顿,明天就要断炊了。
顾南嘉没什么胃口的拿勺子搅动能照见人影的稀粥。
茯苓急切切的跑进来,脸上压抑着喜色,“夫人,好消息!”
顾南嘉歪头,“什么?”
“小桃那边传消息来了,今儿个老夫人和大姑娘去找沈萱怡要钱,沈萱怡没给,大姑娘和沈萱怡打起来了。”
“哦?”顾南嘉放下勺子,毫不惊讶,冷笑一声,“吴家狮子大开口,老夫人凑不出钱,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出,没想到这么快,才过去五天,啧。”
茯苓解气极了,“活该!蛇鼠一窝,就该让他们狗咬狗。”
顾南嘉点了下桌子,“沈萱怡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在时闻野面前告状,让人给史文昌传个话,该他出马的时候了。”
茯苓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突然又停下转头道:“对了,小桃还说,沈萱怡这几日一吃东西就呕吐,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什么病。”
“当真?!”顾南嘉惊喜。
“啊?”
顾南嘉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连老天爷都帮她。
沈萱怡这分明是怀孕了啊!而且这孩子铁定不是时闻野的,而是野种!
顾南嘉手指急促的点着桌面,良久,才道:“你再回将军府一趟,让我娘派人去接沈萱怡回府。”
“啊?您不是……”茯苓迷惑了,夫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南嘉来不及跟她解释,催促道:“快去。”
沈萱怡一心想要上位当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却阴差阳错怀了野种,以她的心性,怕是会冒着风险流掉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好的把柄,她怎么可能任由她流掉?
让她娘上门去接沈萱怡进将军府,就砍断了她落胎的这条路,孩子流不掉,却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她只剩下一条路,把孩子栽到时闻野的头上!
哈哈,让时闻野喜当爹,替别人养孩子,这才解气啊。
她可不想要他的命,她只想要他生不如死的活着,苟延残喘。
下晌,茯苓才气喘吁吁的回来。
“夫人,都办妥了,将军夫人明日就去接沈萱怡回府。”
“史文昌呢?”
“话也带到了,史文昌说,后日他就约时闻野饮酒。”
顾南嘉松了一口气,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没滋没味的喝了碗稀粥,她忍着饿早早的就入睡了,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再忍两天,加油,她可以。
翌日,顾南嘉连早饭都没用,正打算回将军府和她娘会合,刚到侯府门口,就被匆匆赶来的时倩冉拦住。
时倩冉显然是得了她要出门的信儿,跑的太急,头上的珠钗都歪了。
“嫂子这是要回将军府吗?”她气喘吁吁的问。
顾南嘉挑眉,暗道狗皮膏药,没好气的嗯了一声,而后就往外走,根本没准备搭理她。
只是时倩冉可没准备放过她,挡到她面前,“嫂子,我跟你说话呢。”
顾南嘉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索性直言道:“我已经被老夫人分出去了,我去哪里,与你又何干?”
时倩冉眼睛一眯,不善道:“我就是要替我哥哥盯着你,省的你不守妇道干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
顾南嘉不屑的嗤笑。
想盯着她是不是从将军府借粮食,想从她手里讨吃的,又不想低下她‘高贵’的头颅,连求人都趾高气昂,好像是对她的施舍,不过是瞧不起她,觉得自己比她高贵,实则自卑自私的可怜虫!
“那你就让你哥跟我和离啊。”顾南嘉不甚在意的绕过她,无视的眼神好似一把刀精准的插向时倩冉。
时倩冉一把拽住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哥和离?你只配一封休书!”
顾南嘉眼睛一眯,冷冽的射向时倩冉,“你再说一句。”
时倩冉平生最恨别人瞧不起她,当即叉腰骂道:“再说一百句也是这句话,你只配一封休书!”
“那你呢?还未和离,就惦记着要给四皇子当侧妃,你又配什么?淫娃荡妇的牌匾吗?”顾南嘉言辞如刀道。
看着时倩冉气的险些背过气去,顾南嘉冷哼一声,跟这种蠢货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她的口舌,伸手扒拉开她,抬脚就往外面走。
“我杀了你!”时倩冉疯了似的朝顾南嘉扑过来。
顾南嘉一回头,抬手就紧紧攥住她挥过来的巴掌,还没用力,时倩冉就痛的脸色发白,大声惨叫。
“时倩冉,你若是还想安安生生的嫁进四皇子府,就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可不敢我去赴宴的时候,不小心说漏点儿什么。”顾南嘉面无表情的捏着她的手腕,轻轻用了点儿力,“听懂了吗?”
这一句话,嚣张跋扈的时倩冉立刻惊恐的噤了声。
甩开她的手,顾南嘉冷骂一声,“晦气。”,转身头也不回。
“大姑娘,咱们还要不要跟上去?”
“跟什么跟,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到了将军府门口,她娘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她赶紧钻进她娘的马车,“出门耽搁了一会儿,等急了吧?”
殷氏先是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哽咽道:“瘦了,可是那老虔婆不给你吃喝?”
顾南嘉最怕她哭,赶紧安抚道:“只要能看他们一家家破人亡,这点儿苦算什么,再说了,我也就饿两天,今儿个一过,我就大鱼大肉,馋不死他们。”
殷氏拍她一下,“再要报仇,也不能不顾念自己的身子。”
顾南嘉好一阵割地赔款,她都快撑不住来自老母亲深沉的爱时,马车到了沈萱怡租赁的屋子门口。
赶巧,正碰上沈萱怡只带了一个婆子准备出门。
她穿着一身低调的棉麻衣裙,头上戴着帷幕,低调的都不像她。
“表妹,一大早这是要去哪里啊?”顾南嘉掀开车帘跳下来,笑意盈盈的道。
沈萱怡对她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她就闷头往前走。
“萱怡。”殷氏从马车里出来,低声叫道。
沈萱怡当即脸色大变,神色慌乱,颤声道:“姨……姨母,怎么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