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脖子好痛,胸口也好痛。
她这是……又死了吗?
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入目是一间干净的房间。
手指微动,她讶异的发现身上竟然盖了绸缎的锦被,胸口的伤口也被包扎过了。
难道是顾南风突然良心发现,洗心革面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甩出脑袋。
她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更有可能。
正要坐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她左手往旁边一撑,手下骤然是一条胳膊!!!
她猛然惊恐的转头——
一张刀凿斧刻的俊美面容赫然出现在眼前!
男人眉头紧皱,很痛苦的样子。
他眼底一点浅浅的朱砂痣有点儿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男人忽然睁开双眼,下一秒,他已经伸出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床上。
“你是谁?!”他沙哑着嗓子。
俊美的五官离她不过一拳,她清晰的能看见他眼里翻滚的杀气。
“顾……南嘉……”窒息缺氧,她艰难道。
同时,手摸到头顶金簪,电光火石之间对准他大腿的大动脉。
只要刺破,一刻钟之内不能有效止血,他必将失血过多而亡。
“松……手。”她威胁道。
男人目光闪烁,讶然下不自觉的松了松手,让她能呼吸。
她没有内力,可见不曾习武,却对人体经脉了如指掌。
她是大夫,医术还不低!
“你趁我不备,把我绑来这里意欲何为?”他冷着脸,紧紧的盯着她。
顾南嘉呕的吐血。
她扒拉开胸口缠的厚厚还有片片血渍的纱布,道:“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余力干点儿什么吗?”
男人眼里杀意不减,不耐烦的威胁她,“给你三息时间,若是再说些废话,就去同阎王爷说吧。”
顾南嘉心里咯噔一下。
此人心狠手辣,不好相与。
她若是不能证明自己得价值,恐怕他不会留她性命。
所以,她只能让他有所顾忌,不敢随意杀她!
“我爹是宣威将军,我堂妹嫉妒我与忠义伯世子定亲,她杀我不成,我猜她应该是想坏我清白。”
“好汉,敢问您尊姓大名?若今日您助我脱困,宣威将军府定铭记您的大恩大德!”她像是没看出来他的杀气,言辞恳切道。
“威胁我?”他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顾南嘉头皮发麻,赶忙摇头,“不敢不敢,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她指着自己胸口的伤,“您要杀我易如反掌,只是,我堂妹既然把您抓来,必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若是无缘无故消失了,她一定会顺水推舟把脏水泼在您身上,不如我们合作,先逃出去,报仇之事再徐徐图之。”
她好歹也是宣威将军的嫡女,哪怕在府中日子艰难,也不是没有姓名的阿猫阿狗。
一个高官贵女无缘无故不见了,就算是为了面子,她那爹娘也会拼尽全力找她。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戏谑道:“你可知我是谁?”
她愣了下,摇摇头,“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男人嘴角抽了抽,恶劣道:“你可曾听过沈泽然?”
顾南嘉骤然瞪圆了双眼。
“看来是听过。”他哼笑一声,放开她的脖子,好整以暇的坐直,懒懒道:“我一个声名狼藉的私生子,能娶到宣威将军的嫡女,不如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情报中说,宣威将军嫡女软弱无能,不学无术,可他看到的却截然不同。
是他的情报系统出错了,还是此女一直在伪装?
如果是后者,那她就太可怕了。
十年如一日的装作软弱可欺是为什么?
又是为什么突然暴露?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迷。
而他,最喜欢解迷。
与他的兴趣盎然不同,顾南嘉此时心里惊涛骇浪,暗暗发苦。
顾南风怎么就那么会选人呢?一挑就挑了个最大的Boss!
这可是沈泽然啊!原书里最大的反派!
怪不得她看着眼熟,书里描写最多的就是他眼底的朱砂痣。
“这、这不用了吧,我们家的事连累了你多不好意思。”她干笑着推辞。
虽然他很厉害,以一己之力搅动楚国和梁国朝堂,连男主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可架不住他死的早啊!
她就算是想退婚也绝不能和他定亲!到时候他要是死了,她岂不是更惨?
沈泽然眼里的兴味更浓,像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小东西。
他修长的手指忽然探像她惊恐的眼珠,轻轻的抚摸过,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人毛骨悚然。
“这双眼睛可真好看,想说的话都在里面。”
顾南嘉忍住逃跑的冲动,满身鸡皮疙瘩倒竖。
他、他不会想挖了她的眼睛吧?
“你认识我。”他的手慢慢顺着她的脸划到脖颈,轻声一笑。
顾南嘉眨了眨眼睛,装听不懂。
“我当然认识你,镇国公刚认回来的私生子嘛,满京城谁不知道?”她强装镇定道。
沈泽然摇了摇头,眼角噙着笑,可琥珀色的眸子却一片冰冷:“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不老实的孩子可不可爱。”
他骤然收紧手掌,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这与刚才威胁她的力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真打算杀了她!
“咯……咯……”她满面涨红,脸上青筋因为窒息暴凸,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死亡!
“我……说……我……”她死命的拍打他的手臂,艰难道。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最好不要再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