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
赵天明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后,下了注。
他这是在表演,想给我们一种错觉,让我们以为他的牌不大。
这个牌桌上的几位,在赌博一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他的表演属实是做作了一些。
“踢死呗。”
我继续拿五千下注。
我敢肯定一点,赵天明这一局,一定会一直跟我下注。
因为他已经肯定,他的炸弹是最大的牌型。
因为我有一张牌是遮掩的,他不确定那一张牌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踢。”
盛国刚也毫不迟疑,直接拿钱下注。
“看来这局的牌都不小呀。”赵天明也跟着下注。
他的眼眸中,不可抑制着贪婪之色。
他以五千,换我和盛国刚两个人的一万,在他看来,那已经是赚翻了。
“踢死!”
我继续下注五千。
这一次,盛国刚犹豫了,他看着我面前的牌,目光停留在我面前的一对A上,面露迟疑之色:“我不跟了。”
他的弃牌,再正常不过。
他的牌是豹子J,而我的面前一个有了两张A,我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跟牌,这证明我的牌,大概率是豹子A。
作为一名常年混迹赌桌的人,这点分析能力他有。
“老赵,你还跟不跟呢?”
盛国刚弃牌后,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得意地问道。
“东哥拿了一把大牌,我当然要陪你多玩会儿了。”赵天明下注五千。
接下来,我俩开始了疯狂的对踢。
每一次下注,我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眉姐也会配合,她在一旁煽风点火:“东哥,我感觉你这局有点悬呀,可别像上个月跟万总玩牌似的,一局输人家八十多万。”
她这句话,看似在提醒我小心谨慎。
实际上,是在向赵天明传递一个消息,我这个人不差钱,还年轻气盛。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奥,几十万而已,现在只要我不去澳门赌,我家老头都懒得骂我了。”
我白了眉姐一眼。
我俩一唱一和,将赵天明忽悠的满面桃花。
他以为我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傻蛋,他想赢我一局大的,殊不知,他才是我的盘中餐。
每一回合下注,我都显得格外轻松。
而赵天明则显得很紧张,他隔几秒,就会去看那张王牌,反复确认那一张被他落焊的记号。
毕竟,记号在牌背上不会很明显,如果过于明显,那岂不是很容易被同桌赌客发现。
一道划痕,在灯的反光下,若隐若现,即便是他落的焊,也有搞错的风险。
他要反复确认。
对踢了十几回合。
我们两个人每人投注了将近十万进去,钱摞在中间,已经将弃牌区挡住在赵天明的视线之外。
在他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了那张王,全部被钱一沓沓的钱遮挡而住。
我原本的打算,是在结束对局,即将比牌之前换牌。
这些钱摞在一起,给了我一个更加方便的机会。
“五千。”
那张‘王’的落焊记号,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跟赵天明下出同样的焊。
我手里的那张暗牌K,被我落上与‘王’一样的焊。
借着下注的机会,我以一手偷天换月,在五千块钱的掩护下,将牌桌上的王,与我手中的K,进行调换。
“老赵,没钱了?”
下完注,我将面前的牌归位,恢复如初。
我笑呵呵的点燃一根香烟,看着赵天明手里不足五千的现金:“早就告诉你今天多带点钱出门,这扯不扯。”
赵天明面露尴尬之色,眼中也有浓浓的不甘和疯狂。
“老赵,我看看你啥牌呀,就跟这么猛。”盛国刚坐直身体,伸个脑袋朝赵天明那望。
他并没有直接动手,如果赵天明不愿意让他看,他也不会主动去看,这是牌桌上的规距。
但是赵天明并没有拒绝,他拿起手中的暗牌,给盛国刚看了一眼。
盛国刚看完牌,不动声色,还配合赵天明跟我演起戏:“这牌就是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样老赵,你要用钱的话,我这有。”
“那盛总你先借我十万,一会儿我叫朋友送过来。”赵天明笑着说。
“没问题。”
盛国刚也不犹豫,直接查出十捆钞票,放在赵天明的面前。
“东哥,咱俩这局挺大呀,这桌面上都得二十多万了。”赵天明下注后,用手推了推牌桌上的钱,感叹道。
这家伙,猴精的狠。
他推钱的目的,是因为这些钱挡住了那张‘王’,他不看到那张‘王’上的记号,他心里没底气。
好在,我在那张K上,做了一个与‘王’相同的记号。
“二十多万而已,洒洒水啦。”
我学着广东的口音,开着玩笑似的,将五千块钱丢入牌桌上,在我的故意为之下。
这一大钱撒开,零零碎碎的布满牌桌中间,将眉姐和盛国刚弃掉的牌,都遮盖挡住了。
我撒钱的时机,刚好卡在他看完那张王上的记号。
之所以是要挡住这张牌,原因很简单。
这张牌上,除了‘王’的记号外,还有K的记号,需要K的记号被我销毁,但在灯光的照耀下,还是能看到一丝痕迹。
我怕因为这一丝痕迹,被他察觉到猫腻。
“有句话说得好,有些东西出生有了,这辈子就有了。出生没有,这辈子也不会有。
我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也不及东哥好的出身啊,羡慕呐。”
赵天明半玩笑,半感叹的继续下注。
“所以呀,投胎也是门技术活,哈哈哈。”我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又是一番下注后,赵天明借来的十万块钱再次投入在牌局中。
他眼中已经出现了红血丝。
看着牌桌上四十多万的现金,他的眼睛,充满了疯狂的贪婪。
他转头看向盛国刚,再次开口求援:“盛总,你再借我十万。”
这一次,盛国刚没有爽快的答应。
他面露犹豫之色。
然后勉为其难的开口:“老赵,不是我小气,说句难听的,你和我只有一面之缘,没那么多的信任。
用钱可以,不过你得给我打张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