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方珍珠几人还没睡醒。
夏安安没惊动任何人,怕几人舍不得她,拿上介绍信和医药箱就准备赶往临县。
刚一出门,就看见了周老伯驾着马车早点等在门口了。
“走吧,送你去县里搭车。”周老伯没再说什么,可夏安安知道这小老头是真的心疼她。
否则也不会天还没亮就在这里等她了。
县城往返要坐车,去一趟临县要九角钱。
虽然吴快早点跟她打过包票,说她来回临县的车票钱包在出诊费里,可夏安安没觉得什么,毕竟她来临县最主要的目的是拿蝴蝶发夹的货。
只是顺带去看看吴老爷子的病。
夏安安赶到县里后,一辆小巴刚好停在路边,周老伯连忙送她挤上去,顺带将热好的馒头递给她:“成不成无所谓,主要出去开眼界!”
夏安安想掏钱给车票费,结果周老伯先一步把车票钱给了,还叮嘱了车上的售票员几句话,希望能照应她两下。
无非就是夏安安头一回去临县,人生路不熟的,以往下车的时候售票员能提点下她。
夏安安心瞬间被一股暖意充斥,来了这里之后,同上一世的孤军奋斗不同,这一回她不在是一个人了,而是有妈妈和小姨陪着她往前走,还真是托了“夏安安”的福气,才有她的现在。
夏安安打开周老伯给的一部分干粮,这才发现了周老伯塞进里面的信。
她拆开读了一遍,发现是写给一位叫“季保国”先生的信。
而周老伯是托她将这封信送出去,那批古董才能真正安全。
夏安安大抵明白了,周老伯是希望这批古董能被世人看见,希望文化能传承下去。
一个小时过去很快,车一停下,售货员立刻到了夏安安身边:“临县到了,小姑娘。”
夏安安颔首道谢,一下车,就看到吴快站在马路边等她,似乎等了很久。
“小夏,辛苦你了。”吴快一见到她,双眼立刻亮了,伸手就要去接过她的医药箱:“要不是老爷子腿脚不便,也不用辛苦你过来了。”
夏安安摇摇头,低笑:“客气了,我给老爷子看完病后顺路要去个厂子看货。”
她将自己的目的粗略讲了一遍,本来想看完病后,问问吴快知不知道这个厂子在哪里。
哪料,吴快一听夏安安想要干倒卖,就拍大腿:“这厂子老板我认识,论关系,我还得叫他一声叔。”
“待会我带你去,我也要去北上一趟送货,到时候跟你一起走。”
“你一小姑娘第一回北上,也不安全。”
他看夏安安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要知道像夏安安年纪这么小的,有这胆识的不多见。
夏安安没想到这么凑巧,很感激:“谢谢吴叔。”
吴快家就在县里,是新分配的家属楼,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吴快连忙去找吴老爷子,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连忙将夏安安请进来:“爸,我给你请了医生过来了。”
吴老爷子和夏安安想象的不一样,老爷子虽然清瘦,但看着精神状态很不错,坐在椅子脊背已经挺直,严肃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这是……退伍老兵?
吴老爷子没有诧异于夏安安的年轻,反而很客气:“麻烦你了。”
夏安安检查了一下他发痛的地方,发现疤痕虽然很淡,还是一下子就判断:“受过枪伤?”
吴老爷子眼睛一亮:“对,年轻时上过战场。”
他看过这么多个医生,眼前的小姑娘还是头一个看出来他腰间的是枪伤。
吴快闻言,心里一惊:“这伤是不是很严重?”
老爷子也没跟他说过这伤的缘由跟早些年当兵有关啊,要是他早知道的,这病是不是就不会拖这么久了?
夏安安给老爷子把了下脉,拿出银针:“恐怕不止是枪伤这么简单,您应该经历过大型战役,身体里应该残留了一些碎片导致您的腰痛。”
“我只能暂时给您止痛,根源上还是要做手术。”
吴快神经一紧张,连忙询问:“这手术……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夏安安就一口回绝了:“不能,我不犯法。”
严格意义上,临床手术要有资格证书,她一个还没成年的人贸然手术,无异于是想断送自己的医学生涯。
无论吴快如何劝她,她都不会答应这事。
看病可以,手术不行!
夏安安的针灸一下去,吴老爷子腰立刻舒缓不少,瞧着她多了一分欣赏:“你这孩子还没成年吧?”
“嗯。”夏安安低低应了一声:“能向您打听个人嘛?”
这话一出来,吴快的心都震了震。
他一直没有问夏安安的年龄,以为这孩子只是偏小,没想是还没成年!
吴快忽然想起夏安安路上跟他说的那番话,有一种直觉,直觉夏安安日后的成就定然不小。
16,7的孩子这会应该是在读书,结果夏安安不仅会一手医术,还会做生意。
活该这孩子赚大钱!
夏安安沉思了许久才道:“您听说过当年台庄那场战役嘛?你知道季保国这位先生吗?”
这是周老伯给她的信里唯一提到的一场战役,她上一世读书时,老师有介绍过这场战役,虽然不是最出彩的战役,可在华国史上确实收复失地最关键的一场战役。
她也意识到了,周老伯的身份特别不简单,至于为什么会流落在子沟村这就是个迷了。
信中的“季保国”是这场战役的副指挥官之一,若是还活着,大小也是将军的职位了。
“自然知道,我当年是赴这场战役的救援军之一。”吴老爷子想起了往事,感慨:“那一场战打的很艰难,可惜我没参加那场战役。”
“你说的这个人,我没听过。”
他有些惋惜:“抱歉,帮不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