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回头,是叶见深。
叶见深见谢县长的举动,忍不住眉头紧皱瞪眼警告他,立刻将夏安安拉到身后:“胡闹,跟我回去,老校长要你解释卖成绩的事。”
解释?
“正好谢县长跟我一起去解释这件事吧。”夏安安就这么定定看着他,冷冷冰冰开口:“您最好别耍花招,不承认这件事没关系。”
“只要我没死,全国就那么多所专科学校,三年时间足够我跑完一一找到您儿子的下落,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让他退学。”
“药铺有问题,您给证据我认,可卖成绩这口锅我不背,我没干过!”
人比人之间,无非就比谁豁的出去,她就是要为原身讨回这个公道。
这世间没有什么公平,只能自己据理力争。
严重下,不过一命抵一命。
她已经死过一回了,死亡不足为惧,恰恰如此,她才拼命的活着。
谢县长被激的浑身发抖却无法反驳,脊背瞬间佝偻着几乎要给夏安安跪下,他只是想给自己儿子争个全程而已。
叶见深在夏安安只言片语中平凑出了事情的真相,他见识不比谢县长少甚至深谙从政之道,意味深长提点:“谢县长,事关重大,说不定教育厅得知此事会彻查所有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您最好亲自坦白,说不定还能补救,不至于牵连您的儿子。”
“我们也会申请调查清楚这件事,我带着她就先告辞了。”
补救不在于晚,在于诚信。
这事如果是真的,到时候在这届高考前会严肃整顿一波所有的高考冒名顶替事件,给所有心怀侥幸的人一记闷头棒。
谢县长被这提点的话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包着公文包走进了家属院。
“叶老师,为什么提点他?”夏安安神情很淡,眼里充斥的是警惕和防备。
谢县长接受了好意,那谁为原主错失的公平卖单呢?
叶见深见她这副防人的模样,叹了口气:“安安,难能可贵不止是雪中送炭还有韬光养晦,谢县长没有酿成大祸,你也不能逼人至死地。他虽然是小小的县长,可人上的人脉加以利用依旧能让这场大浪悄无声息灭下去,甚至消失。”
他定定的看向夏安安:“而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只凭你一张嘴谁信呢?”
夏安安却丝毫不畏惧对峙上的目光,一字一句顿道:“只要我活着,哪怕是手段不光彩,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跟夏大娇来日方长,谁是案板上的鲇鱼还不一定呢。
叶见深瞧着她那桀骜不驯的模样想起了老头子,这倔脾气还真是遗传了十成十,要是还活着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外孙女吧。
不愧是叶家的孩子,有骨气。
果然,老校长听完夏安安解释的来龙去脉也是持怀疑,可更多的还是相信。
毕竟夏安安要是真拿那五千块又怎么会第一回见他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打补丁的衣服。
宫老师听完后只觉得荒唐,表姐倒卖表妹的成绩换钱?这得多深仇大恨啊,才能做出这种事。
他忍俊不禁再度开口询问:“你真没有见过成绩单,也不知道这件事?”
“学校不也以为我落榜?”
“………”
这事委实是他们的疏忽,因为成绩单是装在信封里的,他们没法拆只能等学生一个个汇报成绩,谁料到,夏大娇连他们都敢骗呢。
“这件事我会报上去。”老校长脸色阴沉:“等事情查清楚后,我就让人通知夏大娇从学校回来给你一个解释。”
“要多久?”
“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半个月,不过,顶替你成绩的学生户籍查一下就可以证明你话里的真假。”
他不是不信任夏安安,但是凡事都要有个证据。
宫老师对谢县长的儿子有印象,没记错的话,谢县长的儿子叫谢建,当初谢建成绩不好是老校长看在面子上给了个面子让谢建当了旁听生。
只是高考后他就没有听到谢建的任何消息了,以为是去别的学校复读了。
他于是自告奋勇道:“这事我跟老叶找村长去问。”
他也借此机会问问夏老大什么意思,连亲侄女都敢诬陷。
不多时,两人谢建最初保留在学校的个人信息去了村长那走了一趟,果然在迁户口上找到了谢建改名为了夏安桉,除了名字和性别外,其他的信息跟夏安安的别无二致,令二人不由得心生寒颤。
谢建真的顶替了夏安安的成绩上了大学,夏大娇也真的把夏安安的成绩卖了五千块!
两人一合计先悄悄的离开,还是先不惊动夏老大一家,以免打草惊蛇。
另一边,出租房。
夏安安知道事情已成,最迟半个月她就能见到传闻中的堂姐夏大娇,在此之前,她想送完常川胤的那批尾货后北上去沪市一趟。
叶见深回来时见她行李都收拾完了,忍不住挑眉:“这就要走了?”
“嗯,我争取早点回来。”夏安安背上包,神色很淡:“你不拦着我?”
“拦你作甚,我送你。”叶见深接过她手里的包,一双大手覆上她的脑袋:“早点回来。”
两人远远的就看见了在等候的小汽车,叶见深将夏安安送上车后站了许久才回了家。
与此同时,市委收到了庆盛县一封县长的自我检举信,内容轰动了整个穗省,市委书记当即立断拍板调查高考的所有内幕,确保高考的公正性。
夏安安得知这个消息时早就出了穗省,不由得感慨谢县长要真的如叶见深说的那样,她眼下还真就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