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招待所。
经先生听着身边人替递了好几次话,眉间蕴着薄怒,抬手掷了茶杯在门边,冷声骂:“不识相的东西。”
夏大娇侧身听到这句话,耳膜被刺激了一番,吓得脸色惨白,着急转身离开时不慎歪了脚也只能强忍着不出声,默默的下楼。
凭什么,凭什么夏安安一出现她节节高升的路就要被打破?
夏大娇越想越气,忍着满腔的怒火叫了原来的小弟过来:“你去替我去码头找几个扛大包的,让他们替我做件事。”
小弟听了她的主意,面色犯了难:“姐大,这…不仅要被抓去改造的,还要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事啊……”
“要不你找别人?”
谁愿意为了这点事赌上一辈子,而且这世道最恨的就是这种犯人!
要说什么犯人最可耻,不是抢劫也不是杀人而是作奸犯的,而且那个女孩他也认识,还没十八呢!
小弟一时间犯了难,他是不三不四的人,可这种肮脏龌龊的行为他也是不屑的。
“你去不去?”夏大娇小脸一下变得阴鸷了起来,刚刚和蔼的模样全消失了:“不去我就把你之前给我干过的所有事情都抖到经先生面前!”
她旋即从包里掏出两团钞票塞小弟怀里,轻笑:“要前途还是要拒绝,你自己选择。”
小弟脸色瞬间煞白,没料到她真的翻脸无情,心一横接了钱就走。
夏安安要真出事了,可真就别怪他!
他也是拿钱办事。
而此时。
夏安安回招待所倒头就睡着了,醒来时她睡眼惺忪出了房间,季里墨正坐在拿着一份云吞赶了回来,连忙给她拿毛毯盖上,把云吞推到她面前。
这要是夏安安临走前得感冒了,他胤爷回来不得扒他皮,怪他没照顾好夏安安。
夏安安可是一樽金娃娃,镇得连殷莹都消停了十来天。
他又给夏安安倒了杯热茶,一边轻声问:“小夏妹妹,醒了?”
“哑叔有事忙去了,老爷子还没醒呢。”
夏安安闭着眼睛吃了口云吞。
季里墨打了盆热水,拧了一块热烫的毛巾递过去,看着夏安安眼下的青影,咋舌道:“小夏妹妹,你这都多久没休息好了,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夏安安掀起眼皮,懒洋洋地问:“现在几点?”
季里墨道:“都快七点了。”
夏安安愣了愣,眼睛可算是睁了开:“高先生呢?”
“来了,五点的时候来了一趟招待所,说是想请你吃晚饭,我跟他说你还在睡,他就让我别打扰你,睡醒了再说。”
夏安安揉了揉脸,觉得自己还是困困的,从到沪市起,她几乎就没怎么睡,心里存着事情,睡眠就格外地浅。
她把毛巾洗了下,折叠好想要挂起来却被季里墨拦下:“干嘛呢!这可不用你亲手来,胤爷让我好好照顾你!”
夏安安挑眉,神色淡淡夺过来挂上去,她不习惯忽如其来的好,且是有目的性的。
“墨哥,饿吗?”
“下午的时候有点饿,现在好像不饿了。”
那就是饿过头了。
夏安安挥开睡意,吃完了半碗云吞:“走吧,带你吃饭。”
站起身时,才发现闲不住的季里墨居然在正架着熨台为她熨衣服。
夏安安忍不住蹙眉,有点受不了地问:“墨哥,有事就问。”
“小夏妹妹。”季里墨踟蹰片刻,神情惴惴不安地问,“你早上在那个房间里,是不是在买股票?”
“嗯。”夏安安承认了。
“你买了多少?”
“四十万,胤哥的十万加上一共五十万。”
季里墨一整个下午都在猜测,现在终于得到了确定,都是一脸的错愕,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概念。
他有些惊慌:“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他惊诧的部是常川胤十万,而是夏安安哪来的四十万!
“借的。”夏安安挑眉,敢情这大愣子这几天跟着她,都不清楚在干嘛:“之前在胡老板的厂子里你记得吗,那是个借的,用来跟银行借钱。”
其实就是空手套钱。
季里墨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因此一脸的诧异。
他一脸茫然,试图理解夏安安话里那可怕的信息量,然而在原地踱步了三圈之后,他最终还是放弃的站在原地。
他能不操心吗?
等常川胤也没起来他怎么回答?
难不成说夏安安这荒唐的事?
他问夏安安:“所以你现在一共欠了多少钱?”
夏安安算了算:“四十万吧。”
“你是不是疯了?!!!”季里墨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四十万,你拿什么还?”
他要怎么跟常川胤说,说夏安安来了沪市半个月就背负了四十万回去?
他疯了不成?
七十万,他对这个数字已经没有概念了,哪怕是他在季家,这大概都是季家无法掏出的天文数字。
夏安安面对这样的质问,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投以目光。他用这种复杂的眼神看了季里墨一会儿。
半晌,在季里墨的注视下里露出了一个让他们难以置信的轻松的笑容。
“临走前我给你两本书,好好看看。”她大跨步往外走去,口中不急不缓地说,“我既然敢借,就一定能还。”
这年代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