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阿姨带着他和几个女工来到了感通别墅，给一个老板新装修的别墅开荒。
开荒是保洁中难度最大的工作，因为前面的装修会在很多地方都留下各种滴洒的涂料和油漆的痕迹。
李阿姨还是主要让姜思宇干爬高的活儿，比如高处的玻璃和吊顶上各类木线条的清洁，都由他来负责。
姜思宇正干着活，房东叔叔突然过来问他：“会不会在墙上打孔？”
他当时也没多想，便点头说：“会！”
他并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真会。
因为他、老爸有一台专门给墙打孔用的水钻，他曾经帮助老爸在家里用水钻打过孔。
老爸是那种真正的本色理工男，家里各种工具都有，甚至连氩弧焊、压弯机、台钻这种家里几乎不会用到的专用工具他都有。
房东叔叔一听姜思宇说会，便让姜思宇从梯子上下来跟着他走。
房东叔叔带着姜思宇在别墅楼上楼下转了一圈，说需要打八个七十直径的孔，主要是给这些房间装空调用，交代完之后，房东叔叔便问姜思宇多少钱。
姜思宇一时有点发懵，他原以为房东叔叔就是打一个孔，他可以把老爸的水钻拿来，帮他免费打了就不要钱了。
可是人家要打八个孔，这可不是一个小事，免费肯定不行，但是具体怎么收费他也不知道呀。
于是他就让房东叔叔等一等，他去找到李阿姨，把她拉到了一边。
“李阿姨，房东要他给他打八个孔，你说咱们收多少钱？”姜思宇问李阿姨。
“多少钱他们也干不了呀！他们都不会打孔。”李阿姨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姜思宇说。
“我会，我家里有水钻，我老爸买的全套的水钻，还有七十和一百一的钻头。”姜思宇略显激动地说。
“你真会？”李阿姨听他这么一说，表情马上从一脸的嫌弃，变得一脸的惊奇。
“我真会！”姜思宇自信地说。
“你等我问问，现在是什么行情。”李阿姨说着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码。
不一会儿，李阿姨把行情打听来了。
跑腿费一般算一百，多一个孔收五十。
房东要打八个孔，那就是四百加一百，五百。
姜思宇听了李阿姨的话，便找到房东，说八个孔要五百。
他一想，他还要打车回家拿水钻，还需要开着他的武菱神车拉着水钻来，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
这一来一回，也至少需要几十块的油钱，亏本的买卖咱可不能干。
房东一听姜思宇说五百块，没犹豫，马上就说行。
姜思宇当机立断，立刻骑着他的小电驴回家，然后开着他的武菱神车把老爸的那套水钻带到了房东家。
因为他其实也没用过几次这台水钻，所以心里也不是很有底，于是他决定先打一个比较容易打的孔。这个孔的位置在一层的一个窗台的下面，位置比较低，比较容易操作。
第一步是要根据要打孔的位置，确定固定水钻的螺栓的位置。然后要用冲击钻打一个辅助孔，好把固定水钻的螺栓固定好。
接着便是安装水钻，还要有一桶水给水钻供冷却水。
半生不熟的一系列操作，似乎让房东叔叔看出了破绽，他便问他是不是新手。
姜思宇很害羞地回答说，是新手，于是便开启了钻机。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第一个孔成功了。
接下来他越干越熟练，大概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把八个孔都打完了。
虽然他没有处理好从孔里流出来的冷却水的泥浆，被钻头甩到了周围的墙上，但是房东叔叔似乎并不在意。
房东叔叔见姜思宇都干完了，便立刻用手机转给了姜思宇五百块。
房东叔叔可能是觉得姜思宇这个小破孩工作态度挺好的，就没跟他计较甩泥浆的事。
姜思宇问李阿姨怎么分这五百块，因为他觉得他这算是利用干保洁的时间赚外快，应该分给李阿姨一些。
但是李阿姨说她们不要，让姜思宇自己留着，这让姜思宇再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生意，于是便找了一家文印中心设计了一个名片，印了五百张，上面写着“专业保洁、专业打孔”，并留了他和李阿姨的电话。
走到哪里，他都会把他的名片塞在人家的门上、窗户上。
也不知道是到处发名片的原因，还是说李阿姨人品的原因，反正他们这个小分队的生意开始慢慢地多了起来。
李阿姨在忙的时候，会把她们村里的六七个阿姨叫来一起干。
这天，李阿姨找姜思宇，问姜思宇知不知道怎么开发票，她说有一个刚装修好的酒店，想让她带着人去做保洁，但要求能开发票。
姜思宇一时有些发懵，便打电话问老爸。
老爸说，因为酒店是企业，财务是受国家监管的，每一笔支出都需要有合法的凭证。他们给酒店干活，对方在支付给他们劳务费的时候，都需要他们提供收据。
以前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找人代开发票。
但是现在金税四期对代开发票管得很严，代开发票的手续费很高，老爸建议姜思宇，可以考虑成立一家保洁公司，就可以接一些企事业单位的活儿了，以后开发票的事情也就不用发愁了。
要成立公司？这有点太突然了！
听了老爸这么一说，姜思宇感到既兴奋又有点紧张。
开公司不是要当老板吗？
吃完晚饭后，他想跟老爸聊一聊开保洁公司的事，于是他就拉着老爸来到餐桌面对面坐下。
他开始给老爸烧水冲茶。
“老爸，你白天跟我说开个保洁公司，我整整激动了一天。”姜思宇一边洗茶具一边笑着说。
“你是怎么打算的？”老爸语气很平和地问姜思宇。
“我打算先注册一家保洁公司，先干一阵看看。”姜思宇一边洗茶杯，一边说。
尽管他对开公司这件事的知识储备几乎为零，但是他知道，那些发了财的人，基本上都是从开公司开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