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多亏了周大哥帮衬着,我在考场之上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帮上什么忙,若非周大哥帮忙的话,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姜廷枢虽然面上不说,可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儿。
更因为他没留在家中帮上什么忙,而觉心中难受,只是他惯来不喜欢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可凌清玥同他相处时间也长,约莫也能猜出他心中不爽利了。
“这件事并非是你的责任,你没必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你身上。”正同姜廷枢所想的一般,凌清玥反倒觉着这一切都是因着她的缘故。
“无论是姜武,还是莫掌柜一干人,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能盯上咱们一家人的,若真的论到最后的话,其实都是我的原因。”凌清玥朝姜廷枢笑了笑,只是这笑中的勉强和苦涩一眼就能被看穿。
姜廷枢犹豫着伸手在凌清玥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也并非是你的过错,你做生意也是因着家里的情况实在不好,否则你一介女子,怎么说也不敢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的。”
虽说姜廷枢对凌清玥做生意一事并无什么不满,可他的思想,也还是觉着女子抛头露面总归不是好事的,可家中的情况他也了然,后来更是因为凌清玥表现出来的能力的确很强,他这才什么都没说,就由着凌清玥在外做生意了。
“日后,我会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不会让你一人再受累了。”二人默契的将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竭力不想让彼此有什么不高兴或是心存内疚。
意识到这一点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反倒突然笑了出来。
笑了出来后,此事就好似就此了结了,二人也默契的没再提及此事了,就好像此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二人一个拼了命的开始研究各项赚钱的法子和机会,一个则埋头苦读,想要通过科举,出人头地。
至于知晓了姜廷枢参加乡试后的姜母,虽然也别扭了很是一段时间,可在凌清玥和姜廷枢二人连番的劝解下,也终于是让步了。
只是私下也还是同凌清玥会念叨,“你们这两个孩子,都是有主意的,什么事儿都瞒着我,也不需要我知道了。”
“娘,廷枢这不也是想将咱们这个家给撑起来吗?咱们也不图他真的能考取什么好的功名,能过了会试,谋取个在官府的职位就可,或者是出去当教书先生,也好啊!”
因着猜测姜母不愿姜廷枢参加科举恐是另有隐情,故而凌清玥也从来不会当着姜母的面说什么让姜廷枢入京城的话。
只挑拣一些姜母喜欢听的,让她觉着姜廷枢不会走的太远,她才能稍稍心安。
果然,听凌清玥这么说,姜母的心境也跟着平和了不少。
“自你嫁过来,也没让你过上什么舒坦日子,是娘和廷枢对不住你,还累得你在外奔波赚钱养家。”姜母如何不知道凌清玥说的都是顺着她心意的话。
可是诚如姜廷枢同她所说的,要是他不参加科举的话,难不成一辈子都靠着凌清玥一人在外打拼养家吗?
就算姜廷枢自个儿愿意,姜母只怕也受不了外头的闲言碎语,不想让姜廷枢被外边的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笑他,是被自家媳妇养着的男人。
一想到这儿,姜母也没在说什么了。
凌清玥和姜廷枢也算是过了一段舒坦的日子,县令秋后问斩那天,二人还专程去瞧了瞧这热闹。
因这县令本就没做多少实事,还暗中收刮民脂民膏,百姓的日子本就过得不容易,被他这么一压榨,过得便是更为不易了。
故而在县令出事后,不少的百姓都拍手叫好,甚至在县令问斩的当天,刑场上去了不少的人。
人多的姜廷枢和凌清玥都挤不下了,好在周老板有先见之明,提前让人包了一个刑场附近的茶楼包间。
见凌清玥和姜廷枢也来了,便让王晓虎下去请二人入了包间。
“周大哥,你怎么就提前准备了这么一手?”凌清玥来之前都未曾料到看来行刑的人会有这么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的这位县令,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记恨他的人可不少,这不,来这儿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同他有些仇的,或者是他冤了的人。”周老板推开包间的窗,往下一打量,楼下挤满了人。
来的人也多是觉县令被砍头大快人心的。
窗户一开,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凌清玥也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的。
“看来,周大哥从前可是听了不少的故事啊?”她倒是对这县令从前的一些事情好奇了起来。
能让县城内这么多人都厌恶不喜的一位地方官,是做的得有多差啊!
“咱们的这位县令,若说大恶也算不上太恶,可是他衙门里的一些门门道道的,要是不懂的话,那可就要吃大亏了。”周老板笑了笑,才同凌清玥说起一桩旧事来。
“之前莫掌柜的他们同姜武合作的时候,这县令就暗示过想要我们孝敬他,不过那时候咱们焦头烂额的,药材收不到,除却吉康药铺也没人肯要咱们的药材,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钱来,所以我也索性没同你提过。”
当周老板细说起这桩事的时候,凌清玥才知道,原来在县城内做生意,也还得懂点事儿。
得孝敬孝敬这位县令才是,若是不孝敬他的话,这生意也甭想继续做下去了。
“咱们的这位县令,倒是……很有意思啊。”姜廷枢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将茶杯重重的扣在了桌上。
他本就因姜母被绑架,莫掌柜和县令却勾结在一起,险些害的凌清玥他们投告无门一事很是不满,在听到这县令犯下的累累罪名后,心中的不平和愤懑更是快要溢出来了。
不过他的情绪来得快,收的也快。
周老板也险些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