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话说下去,但是看他那副惋惜的神情,初娆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了。
初娆看了沈穆沉一眼,发现他正在冷冷盯着自己。
初娆抿紧唇,但是又不能让这两兄弟僵持在这儿,“没关系,你的心意我领了,而且花香我也闻到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源头就是垃圾桶中的这盆花株。
沈穆沉瞧见初娆那副欢喜的模样,只觉得胸腔中一股气血在翻涌,他冷冷一笑:“一盆花而已,真值得你这么为他说话。”
这话听得初娆一愣,她分明就是在给陈彦溪台阶下,怎么到沈穆沉的耳朵里,就成了偏向陈彦溪了?
可她不知道,在沈穆沉眼中,她和陈彦溪就像是郎情妾意的一对。
沈穆沉实在反感这股花香,拽着初娆就要离开。
初娆昨晚喝多了酒,被沈穆沉这么一拽,整个脑子都昏沉的要命,不免有些恼怒:“三爷要带我去哪里?”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陈彦溪的那句话,两人之间一直都有书信往来,瞬间更加气不打一出来,看见花就觉得刺眼。
沈穆沉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感,怒极反笑:“好,你不是喜欢这些垃圾吗?从今天开始,总裁楼层的保洁工作由你负责!”
男人的话语毫不留情,初娆听出了其中羞辱的意思,十指攥到发白:“我是三爷的贴身秘书,你突然把我调去做保洁,不合适吧?”
“贴身秘书,不就是听从老板派遣吗?你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
沈穆沉瞥见桌上的花瓶,心头平添了一股难言的情绪,只觉得胸口更堵了。
“啪——!”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花瓶应声而碎。
初娆愣愣的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翻涌的内心竟然出奇的平静下来。
他这是在向她发火?
初娆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她抬眼看着满身戾气的男人,脊背挺得笔直,单薄的令人心疼。
“好,我做。”
即便她昨天为了公司的项目喝了那么多的酒,喝得如今头昏眼花,也无法有任何怨言。
空气中的花香不断刺激着沈穆沉的神经,他开始不仅仅是气血翻涌,甚至开始头晕、恶心。
男人脸色铁青,但初娆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在此低头。
深吸一口气,初娆转身直接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
而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陈彦溪,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快意,急忙追上初娆的脚步:“阿娆!”
沈穆沉看着男人和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咳、咳咳!”
丝丝血腥味儿顺着喉咙翻涌到唇齿间,他意识到有些不对,立马让司机送了自己去医院。
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萦绕在鼻尖,沈穆沉症状得到了缓解。
因为诊治的对象是沈穆沉,院长丝毫不敢懈怠,直接派出最权威的专家,但是检查了半天都没查出有什么问题。
最终,为了保险起见,专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沈总,根据您的检查结果和描述来看,可能需要洗胃,再做进一步的观察。”
既然已经察觉出身体的异样,沈穆沉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医院立刻派出专人给他洗胃。
与此同时,初娆已经到了总裁层的卫生间。
初娆说干就干,毫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眼色。
平时总裁身边的红人,不知道跟进了多少项目的初秘书竟然扫起了厕所,有不少人跑过来看。
但因为出娆冷着一张脸,吓跑了不少看好戏的秘书,除了夏知末。
“呦,初秘书今天的任务变成扫厕所了?”
尖锐刺耳的女声,在空旷的厕所中尤为响耳。
光听声音,初娆就认出了夏知末。
不过不同的是,今天夏知末还带了个跟班。
跟班一看见初娆,就蹙眉捏紧了鼻尖:“什么味道啊,怎么有人比厕所还要臭。”
两人一个冷嘲,一个热讽,变着花样羞辱初娆。
而初娆对于两人的挑衅恍若未闻,自顾自的清理垃圾桶中的垃圾。
夏知末不信邪,递给身边女人一个眼色。
女人会意,将包里的纸巾一张一张的抽出来,撕碎扔到地上,眼神鄙夷:“今天的手怎么这么脏啊?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一边说,她一边讥讽的看着初娆:“真是抱歉啊,初大小姐,一不小心纸巾用多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和保洁这份工作还蛮搭的,慢慢清理吧。”
纸巾碎屑落了满地,人群一走一过,飞得到处都是。
初娆看着劳动成果被人挥霍一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夏知末直接往地上啐了口吐沫,趾高气昂的盯着她:“还愣着干什么?地脏了,快点拖干净!”
初娆的眸子像是凝了一层霜,冰冷骇人。
见初娆不为所动,夏知末旁边的女人讥笑出声:“怎么还不去拿拖布,难不成你想用嘴巴舔干净吗?”
初娆冷冷看着她们,倏地扯起嘴角:“信不信,我把你们当做垃圾清理出去?”
女人的嗓音很冷。
夏知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初娆吓唬住,顿时恼羞成怒:“你敢骂我是垃圾?你现在不过就是个区区扫厕所的,信不信我一会就让沉哥哥开除你!”
初娆还真不怕她这一套,冷冷笑道:“开除我?如果公司员工是你想开除就开除的话,国家的法律是摆设吗?”
夏知末被她这话一噎,气的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垃圾桶,纸屑垃圾倒了满地:“保洁,给我全部用手捡起来!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知末语气嚣张至极,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总裁夫人。
初娆冷冷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没有道理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去讨好夏知末。
被欺负了,她还打算反击回去。
夏知末被她这副表情激怒,刚要冲过去教训她,迎面就泼过来一盆马桶水。
“哗——!”
脏水瞬间涾湿了衣服,阻挡住女人的动作。
水珠淅淅沥沥的滴到地上,几乎连成了线。
夏知末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整个人傻愣在原地,从头到脚湿了个彻底,显然没料到初娆会做出这番疯狂的举动。
这个贱人……竟敢用马桶水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