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院成年后独立出来的第三年,姜苏萌终于算是在这片繁华似锦的城市稳定下来了,租了一间不到五十平米的房子。
今日工作完毕,她收拾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正式离开了员工宿舍。
姜苏萌伸了个懒腰,拖着行李箱独自走在夜幕当中。
“啊......好累,没有学历,就只有这种赚不来多少钱的工作,唉......”
姜苏萌只是嘴上抱怨一句,又撇嘴耸了耸肩,心情很好地边走边抬头看向天空。
幽深暗沉的天色,一抹月光淡然地悬挂在中央。
不远处就是城市最高楼,位于城市最繁华的街区,在如山峦般重叠交错的楼盘间格外亮眼,大楼外层闪着霓虹灯看上去奢华绚丽。
据说是那一整栋都是顾辉集团,作为上市公司这样的楼只是雄厚财力的冰山一角。
“啧啧啧,这么亮一晚上灯,得多费钱啊。”
姜苏萌看着远处高楼的霓虹灯,唏嘘着摇头晃脑。
难以想象,能住在那种房子里的人,可能人生根本没烦恼吧。
“真不环保,咱可不做这种人。”姜苏萌暗暗谴责一番。
这种自己享受不到快乐,她总是抱着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天然乐观。
她哼着歌继续往新租的房子方向走。
一想到之后终于在这个城市落足,不用再漂泊,她就乐呵地脚步轻快,心里甜滋滋像要飞起来一样。
丝毫没有察觉到昏暗的巷口,似人非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唰——
姜苏萌脚步一顿,左右看了看周围。
是错觉吗?
总觉得好像风变得很大,吹得她衣摆凌乱飞舞。
姜苏萌微眯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股强有力的劲道伴随着风声席卷而来,朝她的后脑勺猛地重击!
“唔......”
惊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出口的只有破碎的轻哼,音量还不如击中她后脑的沉闷的一响声音大。
咚的一声。
她脱力瘫倒在地上,粗糙布满碎石子的水泥路贴着脸颊,钝痛如刀刃剖开痛觉神经。
五感消失,只剩下耳鸣。
微微睁大的眼睛,瞳孔恐惧地缩紧。
伴随着疼痛,视线里的世界拉下黑幕。
莫名其妙被袭击,她甚至没有看见凶手的样貌......
为什么要袭击她?是抢劫?还是遇上了疯子?
这些疑问再也没有回复了,意识逐渐流逝,她再怎么使尽全身的撑着精神,也抵抗不住乏力的侵袭。
“你,你他妈......谁啊。”嘴唇喃喃吐出一句。
姜苏萌彻底昏厥了过去。
——
再醒来时,入眼的第一样物品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悬挂着的输液袋。
姜苏萌缓缓眨了下眼,微微动了下手指,只觉得全身像散架了一样的疼痛,特别是后脑勺。
“嘶......”
她咧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费劲地扭了下头看了眼周围,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偌大个房间干净整洁又宽敞,却只有他一张床铺。
这是哪?
医院?
她被救了吗?
姜苏萌眼睛骨碌碌转着扫视了一圈周围,缓了口气刚想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就听见开门声。
“天哪!您醒了吗?”进门的护士惊讶地快步走向她。
连忙撂下手上的铁质托盘,扶着她坐起来。
“啊,谢谢。”姜苏萌开口道谢,又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姜苏萌捂住嘴。
她声音怎么变这样了?
打后脑勺还能给嗓子打坏了吗?
护士看出了她的想法,向她柔声解释道:“现在最好先别说话,您已经昏迷了一周了,嗓子有点变声是正常的。”
姜苏萌捂着嘴看着护士,愣愣地点头。
看着白衣护士又急忙忙地去倒水,微笑着双手递给她,安抚好她的情绪,随后掏出胸前的传呼机,对那头的医生简述病人醒来的消息。
这家医院的服务态度也太好了吧。
会不会很贵啊。
她可没钱付高昂的医药费。
姜苏萌接过水杯小口喝着,眼珠子悄悄转动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病房确实看上去不普通,宽敞明亮,细节处的装修也透着华丽。
看上去像是比电视剧里面那种私人病房更加漂亮。
完了!这肯定不便宜!
姜苏萌咬着纸杯边缘,暗自叫苦。
谁TM这么缺德啊!送人就医怎么往贵的地方送啊!
护士说她还昏迷了一周,这得多少钱啊!
吱呀——
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房间里走进来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领头的那个人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报告单站在床尾处。
其他医生一拥而上,有的甩温度计测体温,有的调节吊瓶,还有认真观察她面部又低头记录。
这仗势把姜苏萌吓了一跳,差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缩成一团。
好在这些检查很快的完成,那些医生也就干脆利落的离开,只剩床尾处领头的白大褂还站在那里。
“咳咳......”白大褂清了清嗓子,露出和蔼的笑容:“还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那天晚上她独自走在路上,刚感觉刮风的时候,后脑勺瞬间遭受袭击。
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姜苏萌却是一头雾水。
她眨了眨眼,摇头。
“唉......”白大褂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旁边的护士递来一支笔,扶了扶在纸上记录着。
姜苏萌小心翼翼地问:“我怎么了?很严重吗?”
医生头也不抬地回复道:“你头受伤较重,检测单显示有中度的脑震荡,可能会影响记忆力和认知力。”
姜苏萌瞪大眼:“什么?脑震荡?!”
“对。”医生扶了扶眼镜:“不过目前看来还算好,没有什么后遗症,还需要多观察一段时间,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姜苏萌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脖子:“还好,就后脑的位置......还有身上也有些痛。”
医生合上记录本,又露出笑容。
“那是正常的,短期内会有些淤青和余痛,如果姜姚女士您觉得实在疼痛难忍得话,我们医院也可以提供......”
两个陌生的字眼格外诡异。
她打断了医生的话:“...等一下。”
医生和护士满脸疑惑,同时抬头看向她。
姜苏萌真诚地抬头。
“那啥,我不叫姜姚,我叫姜苏萌。”
“......”
“......”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降到了冰点,陷入了诡异的氛围中。
“这......”医生看了护士一眼,白衣护士也心领神会连忙低头小声道:“没有错,床头上也写着这位女士名字是姜姚。”
医生皱起眉头:“是不是录入信息的人搞错了?”
气氛再度变得尴尬。
白衣护士也一脸懵圈,差点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
一道低沉的声音横插进来——
“没有弄错,就叫姜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