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
但顾陆离这个男人,肉眼可见的唯物主义者。
而且平时忙得要死。
根本没空搭理臆想症患者说的胡话。
“哎......”姜苏萌趴在餐桌前,面对眼前摆了满桌丰盛至极的豪华大餐,她两眼无神发着呆。
好无聊啊。
刚变成千金之躯,豪门夫人的新鲜感一旦过去后。
所有的对她过于保护的佣人、精致却无趣的日常生活、没有亲近好友整日守着这栋豪华宅院。
像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
贴身佣人看她趴在桌上一副没气力的样子,端上一份养胃海参汤,抿唇轻笑:“夫人最近变安静了很多。”
没事可做。
可不就安静了。
姜苏萌心里这样想着,叹了口气:“好无聊啊,你们夫人以前整日里呆在这儿都干什么啊?不无聊吗?”
被问的贴身佣人愣了愣:“夫人,您平时都是这样,不过以前顾总回家的时候,您会高兴点......那,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顾总让他现在回来?”
“可别!”姜苏萌直起身体,伸了个懒腰:“整日里守着一个男人,日盼月盼的不就跟个怨妇一样了吗?”
“不不,夫人怎么会是怨妇。”那佣人连忙地低头弯腰,低声下气地说道,“夫人才貌双全,您的钢琴演奏更是全国标赛榜上前十,怎么会是怨妇。”
“钢琴?我还会弹那玩意儿?”姜苏萌瞪大了眼。
别墅的每层都在显眼位置摆了三角钢琴。
她一直以为是装饰。
没想到这玩意儿真有人弹。
那个人还是自己。
姜苏萌举起手掌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听你这么说,我好像还挺厉害的?”
“夫人厉害。”佣人连忙凑脸过去拍着马屁,“夫人从小就是有名的钢琴神童,年少时的演奏水准已经达到令世界级大师特里福诺夫拍手称赞的地步。”
“我去,那我挺屌啊。”姜苏萌眨巴着眼睛惊叹道。
想起餐厅外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台三角钢琴。
姜苏萌饭也不吃了。
她兴致勃勃地猛地站起身。
二话不说就光着脚滴滴答答朝大厅跑去。
背后佣人提着鞋慌张地追她:“夫人!您的鞋!请穿上鞋!这样太不雅了!”
姜苏萌才不管什么雅不雅。
她只觉得这光滑的地板每天拖得比她脸还干净。
光着脚踩也没什么关系。
大厅里的钢琴似乎闪着光,姜苏萌一屁股做钢琴凳,掀开键盘盖,黑白平行的琴键跃然在眼前。
“哇.....”她手指轻轻在琴键上划过。
据说弹钢琴这类的动作属于肌肉记忆。
既然她是魂穿。
肉身还是姜姚的肉身。
再加上这副身躯的天赋加成,想要弹出点什么应该没问题才对。
姜苏萌这样想着闭上了眼。
屏气凝神,试图找到一点感觉。
“......”手指悬在键盘上没有任何反应。
一弯秀眉拧起又松开,再度拧起。
良久过后。
姜苏萌泄气了。
“什么嘛,这个身体里一点残留的肌肉记忆都没有吗?”她弯着腰自言自语抱怨着。
手提着鞋追过来的佣人听不懂她在说的话,弯腰屈膝替她穿上鞋子:“夫人,您不能这样光着脚,被先生看见了又要念叨......”
正烦着呢,姜苏萌又感到了那股令她压抑窒息的无形大网。
“哎呀,我不穿。”她甩掉鞋子,十分抗拒地收脚环抱缩着身体,“我不想穿。”
“夫人......”那佣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姜苏萌搞不懂。
为什么要这么拘束。
周围连一个外人都没有,又是在自己家。
为什么事事要做到优雅内敛。
自从她穿越过来。
从吃饭的坐姿到走路的步伐弧度。
都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教她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
所谓的大户人家的就这样束缚人的吗。
“你们夫人以前除了弹琴还会玩什么?”姜苏萌赤脚坐在琴凳上,抱着腿歪头问道一旁的佣人。
“玩......”佣人愣在原地,思考半晌犹豫地说道:“夫人,玩得很少......平时会帮着管理家里的各种开销和家务,大多数的时候会呆在房间里看书......”
那佣人说话声音逐渐变小,然后突然像想到什么一般补充了一句:“不过夫人之前好像还会玩一些网络游戏。”
“网络游戏?”姜苏萌竖起耳朵。
她想起卧室里有个隔间,里面除了书确实摆了一台电脑。
穿越过来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好好看看。
“什么游戏?”她追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懂......”
姜苏萌不太喜欢虚拟网络之类的东西,但实在找不到玩的。
“我自己去看看。”她从凳子上蹦下来。
光着脚又朝着卧室方向跑去。
佣人继续提着鞋在后面劝她:“夫人,鞋!您的鞋!”
光滑的瓷砖地面被打整得很干净。
别墅内二十四小时保持着室内恒定温度。
温热的脚掌踩在地面上倒也不冷。
反而很舒服。
“烦死了,我不穿,说了不穿就不穿,我在自己家为啥还要穿鞋。”她加快脚步挥了挥手,想要躲过那烦人的催促。
想起穿越前,自己明明有员工宿舍,却要攒钱搬出来租房子住。
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自由无拘无束一点。
“被你们天天这样管着,醒来就像坐牢一样,比坐牢还惨,现在是你们一群人管我一个......啊!”
话音未落。
脚下一滑。
姜苏萌直接仰头倒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夫人!”那佣人吓得惊叫一声。
连忙丢掉手上的鞋,上前来扶她。
“哎呦呦.....我的屁股,我的手。”女人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平倒在地上哀嚎连天。
摔倒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用手撑地。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传来。
脚踝也扭伤了,狠狠摔倒地上浑身火辣辣的痛。
爬都爬不起来。
太丢人了。
姜苏萌看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佣人看上去比她还急:“完了,夫人您怎么又受伤了,这怎么跟顾总解释啊。”
女人被扶起,哭笑不得:“还跟他解释什么,我又不是小孩,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摔倒,还要跟他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