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最近发了好几个头版头条,是该请客。”报社房产部的同事史杰一边点菜一边和我说。
他和我关系非常要好,我请他吃饭是想打听下房价走向,我打算近期买房结婚了。
离家前,母亲把亲手织的两双秀有鸳鸯图案的鞋垫送给我和于雯,嘱咐我好好对待于雯,凡事多让着些她,又催我们赶紧结婚,“再不结婚,我就看不了孩子了。现在,脑子不好使了,老忘事,也越来越没劲了。”
父亲给我准备了一大桶花生油,让我送给于雯家。
我劝父亲不要再外出打工,父亲在外干建筑活已经干了二十多年,每年除了过年和农忙之外都不在家。
一个我初中用剩的破瓷缸、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一床补丁落补丁还露出棉花的被子塞进一条散了线的水泥袋,便是父亲外出打工的全部家当。
父亲却说:“还能干几年,再给你挣些买楼钱。等你买上房子,我就不出去了,在家养养牛、种种地,蹲在墙根晒晒太阳,我这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父母苍老的面容,我忽然明白,父母真的老了,他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尽快结婚生子。
我于是很想结婚,我要让父母早日实现心愿,卸掉因为我快三十岁还未结婚而产生的现实压力和心理负担。
在回程的路上,我在微博上给于雯写了一封“微情书”:
“亲爱的蚊子,今天,我拿着爱情的钥匙,多想打开婚姻的大门,让幸福从此成为我们的家。今天,牵着你的手,多想与你祸福与共一生相守。爱就要爱个白头,爱就要爱个天长地久。亲爱的蚊子,嫁给我吧!”
“蚊子”是我对于雯的昵称。
于雯看到“微情书”,像小猫一样偎进我的怀里,问我:“耗子,你怎么突然想要结婚了?”
“耗子”是于雯对我的昵称。
“家人都盼着我们结婚,而且我们也的确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可我们还没有房子,怎么结?”
“格老子的,为什么没有房子就不能结婚?”
“别人结婚都有房子,我们怎么能没有?没房子,不让人笑话啊?结了婚住哪?总不能把我们租的屋当婚房吧,没房子就没家的感觉,也没安全感。”
“想不到,你也这么俗。”我感叹道。
“我俗怎么了?我俗我幸福。这本来就是个俗世,就你清高。你的清高能当饭吃、当房住啊。”于雯撅着嘴嚷嚷道。
格老子的,我很是无语,意识到自己参加《非成勿扰》节目时说的不买房的话是多么天真,意识到现在的确没有多少女孩愿意嫁给无房男了。
如果爱情是婚姻的钥匙,那房子才是婚姻的殿堂。没有房子,爱情将无家可归。因此,我打算赶紧买房结婚了。
“整天发头版头条,又能赚几个钱?不比你炒房啊,一套房子就能赚个几十万。”我把菜单交给服务员,给史杰倒上啤酒,感叹道。
史杰“近水楼台先得房”,两年内买卖了三套房子,赚了不下五十万。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调控政策严了,也不容易炒了。”
“恩,最近国家是出了不少调控政策,你觉得房价会随之下跌吗?”
“下跌?几年内,是不太可能有大的下跌的,只要不涨就不错了。”
“为什么房价就只能暴涨不能暴跌呢?”我叹了一声气。
“格老子的,我们的人生很大程度上也被房子绑架了。没房子,没人嫁。我想和于雯结婚,她非得让我先买房子。”我又长叹了一声。
“都这样,我老婆也是我买了房子后才肯嫁给我的。”
“唉,我打算买房子了。你有没有合适的房源推荐给我?”
“东郊石河区要建地铁了,正式消息还没公布,现在房价还比较便宜,才八千多。很划算,你赶紧买吧,等正式消息公布了,就绝不止这个价了。”
“这消息确定吗?”我终于停止了叹气,有些兴奋地问道。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建设局一个副局长是我哥们,私下告诉我的。我已用我小舅子的名字买了一套,等到时候卖出去,还能再赚一笔。”
“那太好了,就买那边了。”
“买了得再请我吃大餐啊,这消息可值个十万八万的,千万别告诉外人啊,目前只有建设局的几个局长才知道。”
“请,请你上床都可以。”
“去你大爷的。”
“我是你小爷,不是你大爷。”
“……”史杰无语地翻了翻眼皮。
回到家,我把这好消息告诉于雯。于雯雀跃不已,非得逼我周六就去看房,否则就不跟我同房。
迫于她的“淫威”,小爷我只好答应。
东郊石河区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又正逢楼市处于观望期,前来看房子的人不多。
几个售楼处人烟都很稀少,只有一些青年人在闲逛,售楼员也不热情,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这边房价的确还算便宜,平均价格在八千元一平方。
一上午,我们看中了几家楼盘,要了些资料,准备回家再研究、决定。
老大孙昔飞的面馆就在石河区,我们便顺便过去蹭饭。
叙旧之间,我和老大想起了老二陈文龙,便和他通了电话,约好下个星期天中午一起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