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目光像是一束束激光灯一样对准了站在边缘的白垣。
而白垣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倒是不缓不慢,他平日里放荡不羁习惯了,一直和校长苏麟文的沉稳风格格格不入,但是如今到了这个场面,他显得十分冷静和沉稳。
“白垣副校长,您觉得包国维这篇杯中窥人的文章能否通过本次考核呢?”其中一位记者见状急忙询问道。
白垣闻言笑了笑,他看了一眼王一然主编,又看了一眼苏麟文,脸上露出了玩味,淡淡道:“这个嘛......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我觉得这并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白垣的回答让众人不由得咋舌,而只有一个人面不改色,那便是苏麟文,他已经预料到白垣的回答了。
“那您的意思是您并不觉得包国维这篇文章能够考核吗?”
白垣叹了一口气,故作一副遗憾的表情,解释道:“确实是这样的。”
“那您能不能透露一下原因呢?”记者们一时之间就炸开了锅,他的决定几乎决定了包国维的结局,他不由得往前凑了凑,纷纷问道。
“这个嘛......”白垣故作思索了一番,而后才道:“方才李凯楠校长都已经说过来,我便不再多说了,我和他倒是一样的看法。”
听到白垣的回答之后,陈弘梁和李耀辉都忍不住,
“你……你到底收了苏麟……”陈弘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包国维打断了,李耀辉也赶紧拦住他。
包国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苏麟文突然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那边表情好像在说。
“你看吧!我说让你入不了学,那就入不了学,你能有什么办法?”
陈弘梁冷静下来,低声和李耀辉骂道:“这个白垣怎么回事,他不是和苏麟文是死对头吗?为什么现在反过来还支持他!”
众人看着场中央愣在原地,默不作声的包国维,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那就是说,咱们吴苏报社的第一作家包国维,连志诚中学的入学考试都进不去?”那位女记者低声的嘀咕打破了这份沉默。
“啊?”
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作者一时之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碰到了大新闻,但随即相机咔嚓咔嚓地响起,而拿笔的记者也在疯狂将这一切细节都记下来。
“包国维,很可惜,你这篇文章不合格。”苏麟文缓缓说道,仿佛下了判决书一般,语气冰冷而锋利,锋利像是一把利刃。
“苏校长,我想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你……或者是,这真的是合理的吗?”包国维抬起头来,眼神坚毅而执着。
苏麟文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走吧!志诚中学是有规矩的,规矩便是规矩,规矩制定出来就是要用来遵守的。之前我和你说过,入学考试不合格,便不能让你重新复学!”
包国维没有离开,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苏麟文,而苏麟文也毫无惧色,他就是要看看包国维能够倔强到什么时候。
“等等!”
一道沧桑而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如今的局面,众人们顿时不明觉厉,纷纷回过头来瞧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包国维也跟着看过去。
此刻的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扯出来,用油盐酱醋浸泡腌渍过再野蛮地塞回腹腔,他感觉各种复杂的酸楚在他的体内摇晃。
他是一张陌生的脸,是一张包国维从未见过的脸,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自己认识这个人。
那人身穿一袭陈旧的长衫,带着一副窄小的黑框眼镜,身体像竹竿一样细长笔直,看起来就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
对于他的形象,包国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酒店外的孔秀才。
那人径直走到包国维身旁,露出惊喜的表情,也不管身边挤着那么多人,开口问道:“你就是包国维吗?”
“我是包国维,你是……”包国维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是郁玉涛啊!”
包国维的瞳孔缩小到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和自己通信几月之久的笔友,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郁玉涛?不对,郁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包国维忍不住问道。
之前他们在信件上都是以朋友相称,他今日得见郁玉涛,一见他起码比自己要大上一轮了,便忍不住改口了。
郁玉涛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掩盖住了,他微微咳嗽了两声,才道:“我是特意来帮你的,你先别问那么多!先将眼下的局势解决了先。”
与此同时,被挡在后面的王一然听到郁玉涛的名字,顿时不禁虎躯一震,他不由地上前问道:“你是……郁玉涛?京口的郁玉涛大师?”
郁玉涛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这......”
王一然看向包国维,他知道包国维在吴苏报社里工作,提供稿件,也是小有名气,但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认识郁玉涛啊!
“王主任,我也不知道郁大哥是谁,我之前从未见过他,我只是在信件上有过交流,做过一段时间的笔友?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活的了。”
包国维苦涩地笑了笑,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难以遮掩他的帅气。
“笔友?”
郁玉涛点点头,抢过话头,回答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好久不见啊!小王,我听说你现在当了报社的主编,真是有不错的发展。”
王一然的语气立马恭敬起来,走上去伸出手来,握住了郁玉涛的衣袖,“郁玉涛大师若是没有您当年的栽培,怎能会有我的今天啊!”
王一然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完全愣在原地。
从年纪上看,郁玉涛和王一然的年纪相仿,甚至王一然因为工作劳累的缘故,看起来还要比他更老一些。
而就是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穿着旧长衫的中年,曾经还栽培过吴苏报社的主编王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