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请帖受邀人是妹妹你!”
沈秋意将请帖扔给围观百姓:“各位叔伯姨母见证,我沈秋意向来行正坐端,就算上公堂,我依旧敢!”
证据确凿,上面的确是让沈惜词赴宴。
那张请帖经过流传,最后被姜冷一把夺过——
明日,听雨楼小叙。
落款极为肉麻。
“这张帖是我给妹妹清扫房间时,从床头下翻出。”
“我想妹妹已经嫁入王府,这帖子定是重要之人所递,为保妹妹清誉,我瞒下众人来此,想会会此人,不曾想......”
她滴下两颗泪:“不曾想,姜先生竟同我塞胭脂,同我说许多淫词秽语!”
边说边落泪,众人看完心中都不禁倒吸凉气。
到底是京中人看着长大的千金嫡女,也不愧京中才女称号。
逻辑清晰,有条有理。
这沈二小姐与晏言当真不是好东西!
尤其这位沈二小姐,如今为北宁王贵妾,这种事若让王爷知道——
这沈二小姐还活得了吗?
姜冷听完,只字不发,拿请帖走到沈惜词身前,冷冰冰看向她。
“沈夫人,此事当真是你所为?”
沈惜词接过请帖,细细看几眼,朝旁看去。
一男人畏缩在角落,全身只剩件中衣,连头都不敢抬。
看来这位便是宴言。
她大概了解:“不知晏先生有何想说的?”
晏清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后先看沈秋意一眼,下定决心,迷离徜恍道:“秋意姑娘说的不差,我不该如此。”
“词儿,对不起;秋意小姐,对不起。”
全场寂静。
这声对不起仿佛将这件事定音:
她沈惜词,就是淫妇。
沈惜词笑道:“无妨,我不与傻子辩解半分。”
“既已认定,惜词告辞。”
姜冷疑惑,见形势不对,一嗓子将沈惜词喊回来:“等等!”
“今日未解释清楚前,谁都不许走!”
上钩了。
沈惜词转身,轻声:“各位可得细看请帖,秋意小姐刚刚说,这帖子是我嫁入王府后清扫房间所见,若这请帖便在我房中,而请帖邀请为明日,试想我若当真在沈府拿到的信,岂不早就见了面?”
“说得对,”有一男子摇头:“而且沈小姐被软禁众人皆知,这帖子若是在府中所递,定是要经过沈员外,沈母之手,断断到不了沈小姐手中。”
她从容拍手:“这位壮士说的对,三日内去北宁王府报我名字,领银子去吧。”
那人大惊,用力拜三拜转身而去,只留众人思考。
沈秋意咬牙,应着头皮答道:“昨日妹妹闹的沈府鸡犬不宁,谁知是不是你昨日趁乱接帖!”
“说得好,”她再次拍手,二次看向晏言:“晏先生,你何时给我递的请帖?”
他含含糊糊:“昨,昨日......”
“好,”沈惜词朗声:“晏先生说请帖为昨日递,尚不说我为何要将如此请帖留在枕下,如秋意小姐刚刚所说,你既不知这请帖为几月初几所递,又如何今日来听雨楼赴宴,不怕落空吗?”
沈秋意错愕,声音都慌乱几分:“阿词,难道你一定要让我绝情吗?!”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沈惜词的手腕:“阿词,你若再执意如此,姐姐不会在给你留半分情面!”
“情面?”
沈惜词扬扬手中那封信,弯唇:“姐姐,这就是你给我留的情面吗?”
“难道,还有什么比我们姐妹的感情重要吗?”沈惜词在抬头,声音沙哑:“我只想在大家面前解释自己清白,姐姐却一再咄咄逼人,不相信惜词,难不成,姐姐对我有不满?”
来啊,
互相伤害啊。
沈秋意眼中闪过惊诧,心中却又要维持大家心中大家闺秀的样子,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搭上沈惜词的手:“阿词,姐姐不希望你走向歧路,北宁王府极好,你也该相夫教子,为王府开枝散叶。”
沈惜词不动声色收回手,豆大泪珠串串落:“姐姐不愿听惜词一言便咬定惜词做过如此肮脏龌龊之事,难不成,姐姐也不喜惜词庶女身份吗?”
对啊,
庶女。
正因是庶女,在场众人才从未了解过真正的沈二小姐,永远是在别人口中听到风尘事。
也从未听她自己辩解过半句。
若不是沈惜词攀入北宁王府,刚刚的画面便会是一边倒——
所有人都会认为沈惜词是贱妇。
沈秋意见众人沉思,惊觉不妙,忙大声道:“阿词,若不是昨日我看到那样的画面,姐姐怎会......”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引众人好奇,甚至连半晌不说话的姜冷都开口询问:“你看到什么了?”
她好似小鹿惊恐,四处张望后垂下眸:“夫人,秋意不敢讲。”
“但说无妨。”
“昨日,秋意曾去找过妹妹一次,她与一男人环抱,做尽风流事.......”
“秋意不敢细看,只注意到男人身穿紫色玄衣,与晏先生这件衣服样子无二。”
她猛然抬眼,死死盯住沈惜词。
“妹妹!妹妹你说啊!那人是不是晏先生!”
沈秋意死死捏住沈惜词的肩膀,逼她无法动弹,被迫直视她的眼。
眼波流转,眉目传情。
沈惜词在被盯住的那刻起,便知——
时隔数年,二中魅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