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端上桌,白黎一饮而尽。
她心中那道口子从未被补齐,越划越是裂。
白黎今年正值20,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毫不为过。
至于为何拒百家求娶只下嫁当年的宋松,自是为了——
躲风头。
她是白氏嫡女,从小虽非锦衣玉食也算不愁吃穿,毕竟上面有两个哥哥压阵。
哥哥常常教导她要学习诗文,女子不能如漂浮浮萍,总得有一样真本事傍身。
所以,她读唐诗颂元曲,才气逼人。
后因外貌出众被众人所知,又因一首《登高远台》名气大增,逐渐成为大众口中的才女。
她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里就成为万众瞩目的主角,若是在吟两首诗,便能引得万人捧场。
天下奇女众多,哪里最多?
自然是皇宫。
她名气越发大,久而久之便传到宫中,百姓都言,皇帝有意让她入后宫。
却一直都没下圣旨。
大抵是皇宫的两位文官哥哥在朝廷上顶着吧。
那日,大哥哥愁眉苦脸,告诉她自己没劝动皇上,皇宫的圣旨已经在准备了。
白黎不想进皇宫,不想参与后宫中的任何勾心斗角。
她害怕,非常害怕,她得为自己谋条出路。
那时,皇帝有意的信息疯传,大多数百姓与高官之子避而远之,她接触不到他们。
而那宋家的二小子对她情深几许,日日送各种新鲜玩意给她,坚持近三月。
她对宋松全无感情,却看重了家世。
宋老爷乃五品官员,这个位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刚好可以在朝堂有些话语权,又不引耳目。
“宋松,我没办法了,帮帮我。”
这是宋松追求她整三个月时,她第一次开口的话。
宋松心里明白:她指的是那件事。
可若他真的能得此妻,也算是三生有幸。
他早就准备好了彩礼,第二天一早,宋松不顾众人异样眼光,并未商议半句,跨马求娶白黎。
而白黎,从衣柜中拿条最红的裙子,坐等宋松前来。
白家两位哥哥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何事这么着急嫁入宋府,心中自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们当年让白黎学习本领,费尽心思让她被皇家看到,都是为了让自家妹妹嫁进皇宫身居高位。
成为他们两兄弟,整个白家的垫脚石。
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将她嫁出去?
还是个五品官员的浪荡公子哥。
对仕途一点没帮助!
“阿黎!你不能嫁!”
她喝口茶:“我哥哥给我说的,两个哥哥都这么说的。”
沈惜词听的入迷,突然反应过来。
“那后来呢?”
“后来?”
白黎摇头:
其实后来,她也记得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那明艳少年郎在自家管家与两个哥哥对峙时,翻墙进院内,将手递过去——
“白黎,我们逃吧!”
那时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什么是心动。
一个愿意救你出火海的人,白黎觉得,她这辈子算值了。
而这些还不够,三书六礼通通没有,皇帝若是过分,完全可以将她拉进皇宫。
所以,她给提议要喝交杯酒,趁宋松出门的功夫,在酒中下了媚药。
那药效极烈,不一会她便觉自己天旋地转,欲火焚身。
她极需什么来降火。
等到宋松那时,她依旧保持原样,直至再次喝完那酒。
宋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才是踏上贼船的那个人。
两人面面相视,白黎渐渐解开裙带。
后来要做的事她很明白,无非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可宋松没有那样做——
他将她抱上床,脱下几件上衣,从衣柜中找出几件亵裤,折皱随意扔在地上。
“阿黎,你好好休息,我在门外等你。”
门内门外,通通哭成泪人。
沈惜词听的入迷,心中不由对她这个素未谋面二哥生起佩服之心。
这是真爱啊!
”所以,我白黎才觉得,虽然这个男人蠢了点,但心不坏。”
“而后,在公公带着圣旨前来,看到这番景象时,心中自然打起退堂鼓,回去禀报皇帝。”
“皇帝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我就在宋府一直待着,直至三弟成为北宁王,又来到北宁王府。”
她看向窗外:”我很感谢宋松,虽然我现在依旧对他感情很淡,但我愿意追随他一辈子,去报当年恩情。”
“后来呢?你明明已经嫁进王府与白家恩断义绝,又为何要杀尽亲族?"
"因为他们贱。”
白黎喝酒:“如你所说,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他们依旧要在朝堂上给宋松穿小鞋,而且我已经发现当年秘密,不杀他们,我不解恨。”
"当年,你外公还与我们家交好呢,三天两头朝我们家跑,天天给我带支糖葫芦。”
“死了可惜,但也活该。”
沈惜词更加疑惑:“为什么?”
“因为,他不服天子重文轻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