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大师傅不但把面的分量,给下的十足,还讨好地在面上,加了四块下饭的大腊肉块。
这碗扎实的烂肉面,让卫青吃得满脸油光,特别是那四块肥瘦相间的大腊肉,实在是太香了。
“……”
随后,卫青在大师傅惊讶的目光中,打着饱嗝,道了声谢谢,起身就走。
一副吃饱喝足之后,拍拍屁股,就闪人的架势。
“……”
闲而无事的卫青,又去找了侯广云…
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自己能搭把手:帮个忙的……
闲不住,他是真的闲不住。
“……”
侯广云此时此刻正和一个大商队管事模样的人,在一起商量过卡税的问题。
而另一边,道上的一个从九品的主笔,领着几个兵卒,正在验查货物。
这只商队带的货物,实在是太多,几十个牛车上,都是鼓鼓囊囊的麻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
麻袋上面,都写着甲一乙二丙三,以方便辨别货物的不同。
兵卒每翻检一个,主笔就会把这些货物,用毛笔在竹简上,写成大大的黑字,并且大声的读出来。
“……”
然后,听到声音的侯广云和商队管事,就把和各自手里的帐册对照,每对一个,就用毛笔打一个勾。
“……”
见到这般,卫青耸了耸肩,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左右一打量,刚想走…
突然就听到有人在人堆外面,大声喊了一声:“咦,你不是那个最近很有名的中州司马吗?”
卫青闻言,转头略带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
那人大约有二十多岁的年纪,相当的年轻。
白白净净的一张圆脸,身宽体大,五指粗壮,没有丝毫的老茧,一看就是一位吃喝不愁的主。
他的头上,戴着与黄金同等值的乌蚕丝帽子,身上穿一件绸缎彩衣,浑身上下收拾得整齐利落。
“……”
“大人,这是太原的王大公子。”
侯广云这边,见到卫青身边,突然站了个人。
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的他,吓得一路小跑,近了一看,才发现是熟人。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后,侯广云赶忙介绍道。
“……”
有着侯广云穿针引线,卫青索性就站在原地和这位自来熟的年轻掌柜地聊了几句话。
几句话之后,卫青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胖胖的家伙,还真是土豪。
“……”
这位年轻的掌柜,名叫王有钱,是关中地区大豪商王家的嫡系公子。
这王家,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商人之家。
他们王家,可是商界公认的大汉十大豪商之一。
作为公认的天下十大豪商之一,王家除了富甲天下,拥有众多的商行之外,其影响力更加恐怖。
汉朝时期,公认十大最挣钱的暴利行业,是盐业、钱庄、铜、铁生意、当铺、染料贸易、香料贸易、丝绸贸易、瓷器贸易、茶叶贸易、酒水贸易这十种…
而王家作为大商帮之一,几乎涉及所有可以赚到钱的生意。
但是他们最厉害的,还是垄断了大汉几乎一半以上的大宗瓷器贸易。
王家商帮的生意,不仅仅只在大汉一国,西域,中亚,南越,甚至是匈奴,都有着他们的生意。
他们把中原内地的上好瓷器,买到东边,赚回金银贩,把瓷器卖到西边,换回香料…
又跑到南边,用瓷器换回珍贵名木,最后,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匈奴的地盘,用瓷器,换回牛羊马。
总之,王家的财富,就算没有千万白银,最少也在八百万白银以上。
“……”
简简单单的和卫青聊了几句之后,这位王有钱,王大公子开口就要送卫青一处位于郡城平澜宅院的地契,再许百亩好地。
听到王有钱这么大方,一直站在旁边的侯广云,有些怀疑人生,呆愣在原地。
靠的这么近,王有钱的话,他句句都听在耳朵里。
此时此刻,侯广云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
倒不是说,侯广云被王有钱的这一番手笔给吓坏了。
作为总管一条商道的主事之人,说实话,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每天都有这么多的商队,在他这里进进出出,这些东西,还吓不住他。
而侯广云之所以心里面不平衡,差点气背过气…
完全是因为,他想到了之前,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
“王有钱你个混蛋,你.他.妈的,这么有钱,出手这么大方,一张口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那你为什么,为了省十几两银子的过路费,和我在这里,磨了半天的嘴皮。”
侯广云在心里面,暗暗的大骂道。
“……”
要不是因为卫青在旁边看着,怒火中烧的侯广云,现在就打算狠狠的教训这个死胖子一顿。
你丫的,居然敢看人下菜,亏我之前还把你当做朋友。
“……”
卫青这边,闻言,也是眉头紧皱。
这似乎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呀…
但是,问题来了,天上怎么可能会掉馅饼呢?
这位王有钱,王大公子,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如此的大方,让人不得不恶意地猜测他这样做的目的。
当然了,这位王大公子,不可能是画张饼,来框自己上当,然后再到官府,去揭发自己这个贪官受贿。
“……”
因为,这位王大公子要是敢这么干,等出了公堂之后,卫青就敢直接提剑,砍了这颗胖胖的圆脑袋。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自己手上的权利吗?
可是身为十大豪商家里面的公子,他应该能接触到更大的官吧。
何苦为了他这样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浪费这么多的金钱和时间。
英雄惜英雄?那就是更加扯淡的理由!
他们一个地方上的武将,一个豪商家的大公子,能有什么共同点?
想不通,想破脑袋,卫青也没想通,这位王有钱,王大公子为什么对他这么大方?
元光一年,九月二十三日。
这一日,是一件足以载入历史性事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