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宪接到电话下意识看了一眼就直接挂断了，王佳琳剥了葡萄皮，将肉塞进了他嘴里，“怎么？谁打来的？”

“无关紧要的人。”

电话再一次被掐灭，他烦躁地关了机。

“下班回家？还是？”

意欲不明的暗示，轻而易举吊起了胃口，王佳琳新做的指甲擦过黄明宪手背，激起一身战栗。黄明宪忍受不住心里涨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欲望，办公室限制住他发挥，他拉过王佳琳，施虐欲让他狠狠咬住她嘴唇，

“你这个小妖精。我当然回家，不过…是回你家。”

王佳琳闷哼一声，摁下他作乱的手，气喘吁吁回：“这里是公司，别闹。”

“别闹？那你还来撩拨我，明知道我对你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我真想就在这里办了你。”

她轻笑，“你这么猴急，难不成在家里跟你老婆也这么急吗？”

黄明宪想到了什么，晦气地坐回了座椅上，抽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又想起王家林怀孕，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别提她。”

“怎么了？她满足不了你？还是说她比不上我。”

“她哪能跟你比。”黄明宪想起晚上睡觉摸了一手脂肪就忍不住恶心，刚起来的一点好心情瞬间败落，还怎么往下继续，“你啊，也就是仗着我宠你，跟我说话没大没小，我比你大12岁，叫我声叔叔都可以了。”

“叔叔？”王佳琳来了兴致，她纤美肥臀的娇丽容颜，配上狡猾单纯的双瞳，乖乖巧巧喊了声：“小叔叔~”

这一下，可真叫进了黄明宪心坎，他大手一挥，“走，回家。”

“可是现在还没有下班呢？”

“我是老板，我说得算。回家，小叔叔找你私下聊工作。”

“那你家里那位呢？我看打了好几通电话，会不会有什么急事？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黄明宪想也不想拒绝，“她能有什么事，不天天给我找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不管她，她不像你，生怕麻烦别人，自己想办法解决，这回我也晾晾她，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

王佳琳当然乐意，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瓦解一个在他心中待了多年的女人。这是她的本事，“你讨厌，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怕你回家再吵架惹得头疼。”

“怕什么，我对她早就没有感情了。要不是早前创立公司她帮了我不少忙，现在早离婚了。她脾气暴躁，一点事就发火，哪像你这么善解人意，唉…我要是早娶了你就好了，也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两人笑着闹着，旁若无人，时间差不多了，王佳琳先行离开。她知道怎么让一个男人如何体面，更懂得知进退懂分寸能为她得到什么，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自然还是谨慎一些，不要宣扬出去。

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击致命，不用自己动手就可以得到一切的机会。

显然，无意间的小动作更能捕获男人芳心。黄明宪心里还存在着顾忌，虽然嘴上说方盼楠不是，但相处那么多年，就是没有了爱情，亲情上两人也密不可分，更别提还有个女儿黄颜心。

现在他还不是很想离婚。可王佳琳又让他难以割舍，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了一个危险，但这个危险并存着希望。方盼楠因为身体原因生育困难，儿子就成了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的裂痕，如果说…

想到这，黄明宪又想起刚刚王佳琳提到过，她验了血送到了检测机构，不需要等到5个月孩子成型，现在就可以测出是男是女，如果真是男孩，对黄明宪来说是莫大惊喜。

鱼与熊掌，他都想要。

夜晚来临，黄明宪在王佳琳那温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家，屋子里照常冷冷清清，桌上还摆放着早上剩下的碗碟，沙发上堆积的衣物散落在地上，厨房乱七八糟，碗池里还泡着一半水，地上踩一步都粘脚。

没来由地，黄明宪肚子里升起了一团火。

推门进了卧室，里面还保持着早上走时的样子。黄颜心和黄王氏也不在家，整个家里，没有一点人气。

他立马将手机开机，无数条未接来电和信息接踵而至，最后一通电话来自于一个小时前，是黄王氏的。

“喂，妈，你们都去哪了？”

黄王氏那边异常吵闹，孩子间嬉笑打闹通过手机震破黄明宪耳朵，“哦，我们在乐乐家呢。今天乐乐过生日，开了个小派对，邀请心心来玩。”

难怪家里没人。黄明宪没来由地心虚，“妈，楠楠呢？她也跟你们一起？”

“她能跟我们一起？我们一直都没有见到她，唉…本来心心想找妈妈来，结果电话电话打不通，人也见不到，心心等了失望的呦，没办法，只好我领着来了。”

黄明宪皱眉，刚刚那点心虚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心头冒出那股子大男子主义，“妈，你跟心心好好玩，我给她打电话。”

“行，儿子，我跟你说，你好好跟楠楠说，别吵架啊。心心啊，你慢点跑，小心撞着阿姨，阿姨肚子里现在有小宝宝了，要多注意。儿子啊，你看人家乐乐妈妈，能力好还又怀了二胎，真是春风得意，你说咱家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啊…”

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说给黄明宪听还是别人，反正挂断电话后，黄王氏眼神瞟到刚才还和乐乐玩得正开心的黄颜心突然安静了下来，躲在一个角落默默吃着蛋糕，不敢加入到里面去了。

郭阿姨最先注意到，拉过黄颜心问：“心心啊，怎么不去玩了？自己在这里待着多没意思，快点去跟乐乐玩吧。”

黄颜心缩着头不敢回应，她偷看去黄王氏那边，大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一句话不敢多说。

“咳，这孩子就是嘴馋。你说你，刚才阿姨不是给你一块蛋糕了，你怎么又跑过来偷吃，学什么不好，学个老鼠偷吃东西，就你这样，能有多大出息，跟你那个妈一样，都贱。”

“诶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郭阿姨有些不乐意了，她切了一大块蛋糕塞进了黄颜心手里，“孩子喜欢吃就吃呗，吃是好事，说明身体好。心心，你不用在意，吃完了去跟乐乐他们玩，乐乐今天收了一大堆礼物，正在拆礼物呢，等会你也去。”

黄王氏满不在乎，一个丫头片子吃也是多余，可这在别人家，她还是要为自己找点面子，不能表现出那么明显，“她妈就馋，她能不随点。坐月子时候我买了一只鸡想着全家吃，她妈倒好，自己全吃出来了，一点也没给我儿子留，就这样，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也没说我句好听的。”她看见黄颜心慢吞吞吃蛋糕，不耐烦催促，“赶紧吃，郭奶奶给你切那么大一块，不吃就浪费钱。我告诉你，在外面别那么矫情，吃个东西还这么慢，你看人家乐乐，到底是男孩，吃饭呼噜呼噜一会就吃没了，难怪长这么胖。看什么看，吃不完也给我硬塞，谁让你要的。一天天没事给我找点事。”

黄颜心不敢作声，她肚子撑得溜圆，鸡翅，排骨，鱼还有饮料占据了一半多位置，蛋糕强塞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可…她抬头看了看黄王氏黑如锅底的脸，一声也不敢吭，委屈心酸无以复加，没人真正关心过她此刻无人解围的心情，她不明白贱是什么意思，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这个字和她联系到一起，明明妈妈才是这样，自己很乖很听话了，为什么还得不到关注？

小泪珠啪嗒啪嗒掉在蛋糕上，她不敢哭出声，也不敢把蛋糕放下，就那么一口眼泪一口蛋糕硬着头皮吃。

还好，郭阿姨及时发现了不对，仔细一瞧，黄颜心小脸都花了，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一看就心疼，“吃不下就别吃了，孩子，你瞅瞅，哪还有硬吃的，再把肚子撑破皮可就坏了。行了，快去找乐乐他们去玩吧。”

黄颜心终于得到了释放，小跑着进了屋里。客厅里还能听见黄王氏不停抱怨，“这孩子脾气就是拧巴，吃不上也不说，白浪费一块蛋糕。跟她妈一个脾气，到哪都不受人待见，也就我这个做奶奶的心疼心疼，你看她妈一天哪管过，刚才我儿子来电话，这么晚了都没回家，又不知道上哪疯了，家家不回，心玩野了，还像什么话…”

“行了，你家小方看着挺老实的孩子，指不定有什么事呢。”郭阿姨口头上劝着，行动上和她儿媳妇打成了亲密关系，赚足了赞美声。她拉起黄王氏，“走，我跟你说，有件衣服你帮我瞅瞅，我自己拿不定主意，吊牌都没摘，不好看我就去换了。”

“又买新衣服了？”

“儿媳妇买的，让今天乐乐过生日拿出来穿。”

简简单单一句话又惹得黄王氏嫉恨，她揉了几下皱巴的衣角，身上这件还是两年前过生日黄明宪给她买的，一件大红色连衣裙，装饰了点红花图腾，平常啥不得穿，今天重要场合拿出来就是为了能在聚会上大展风头，还穿上了一直没舍得穿的矮跟鞋，学着手机上给自己抹了个口红，摆足了架势，准备压倒全场。

她昂首挺胸跟只插了孔雀毛的鸡一样恨不得环绕一周，满足自己虚荣心，却不成想，没人注意到她，更甚于没人和她搭话，同样都是有钱人家圈子里出来的，黄王氏更像个土不拉几，农村上来的土鸡闯进了孔雀圈子里，被人排斥、不屑，要不是碍于郭阿姨身份摆着，估计连招呼都没人打。

两人说笑着进了屋，郭阿姨拿出那件衣服往身上一穿，黄王氏眼睛都直了，一身富贵紫穿出了郭阿姨雍容华贵，搭配上披肩羊绒围巾，往那随便一站，气质都是无可挑剔的。

“真不错…”虽然不甘心，黄王氏还是舔着脸夸赞。

“我说别买别买，衣柜里衣服一大堆，穿都穿不过来，还有好些都没穿过呢。你瞅瞅，这件怎么样？要是不好看我就去换了，你说这些店真会做生意，想退都不行，要不然我就去退了，省得花好几千还穿不了几回。”

无所谓的态度更让黄王氏嫉妒，她撑着笑脸应付了几句，正巧这时候黄颜心哭着跑了出来，得了个由头，黄王氏拉着她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