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方盼楠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黄明宪，她腿都站木了，不死心又拨打了第三遍电话。

一如既往通了没人接。

一股火直冲脑门，好心情荡然无存，她拉开沈南洲的车子，怒气冲冲吼，“走！”

沈南洲吓了一跳，不自觉往边上挪了挪，“干嘛，没吃到人？”

“沈南洲，我警告你闭嘴！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不想当炮灰让我骂的话，就把嘴闭住了别说话！”

沈南洲下意识抿紧了嘴唇。杨柏霖通过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捂着嘴转向一边偷偷取笑。

“走！”

杨柏霖坐直身子，“去哪？”

“还能去哪？”方盼楠越想越火大，“去我前夫家，我倒要看看什么事能绊住他不来领证。”

路上相顾无言，沈南洲和杨柏霖大气不敢出，车子开到了最快，不消片刻，就到了门口。

“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一会下来。”她像是不放心，又回头来嘱咐，“一个都不准离开，听见了没有！”

两人齐齐点头。

谁也不敢反抗。

人终于走远，杨柏霖才敢松开嘴喘气，“母老虎。”

头上哐当挨了一顿打，后面凉凉的声音透过脖子缝威胁，“闭嘴，等着。”

杨柏霖欲哭无泪，苦哈哈打着手机跟人聊天诉说自己悲惨遭遇。

乘着电梯到了熟悉的门口，还没敲门，最先入耳的就是屋里黄王氏一声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送幼儿园去！在家里谁有功夫看她！别让她不知轻重再碰着我好大孙，到时候我就跟她和她那个妈妈没完！”

真是人在外面过锅从天上来。她都已经不在这个家住了，还要被人强制性摁上黑锅，真是有理也无处说理去。

黄明宪嗯嗯啊啊应着，态度还是极度敷衍，“妈，我领带呢？诶呦，我穿哪件衣服？袜子呢？怎么少了一只，那一只呢？”

屋里估计乱成了一锅粥，

就这样，黄王氏还不忘提醒黄明宪，“你小心着点，等会我去给你找，琳琳啊，你快过来坐，我去给你炖鸡汤喝。”

“奶奶，我辫子扎歪了…”

“明天去把头发都给我剪了剃光头，省得早上浪费时间。”

诸如此类，方盼楠沉默地听着。

然后，她敲了门。

“谁啊？”黄王氏扭扭捏捏过来开门，“这一大早谁来了…方盼楠！”

黄明宪踢着一只袜子蹦了过来，“你来干什么！”他又指着她命令，“赶紧进来去给我找袜子，顺道把心心送去幼儿园。”

方盼楠不屑地看他，“黄明宪，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你这么久，感情你憋在家里连门都出不了。”

“民政局？”黄王氏回头问，“去民政局干什么？”

黄明宪被丢了面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强忍着怒火，“方盼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丢什么人？我在民政局等着和你离婚，我多大度，识趣给你情人腾位置，怎么你反过来还要埋怨我给你丢人了，黄明宪，你讲不讲道理。”

“我！”

黄明宪被堵得哑口无言，两颗金鱼眼暴得都快要掉出来，也没找到话来反驳。

“哎呀，是姐姐来了，在外面站着干什么？有话快进来说。”

王佳琳慢悠悠走了过来，她扶着腰刻意把已经能看出来的肚子往前挺了挺，热情招呼方盼楠进来。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王佳琳在示威。

方盼楠不屑跟她置气，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黄明宪，我给你10分钟时间，立马穿好了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证，别等着下了班办不成，让你家里这位再私下里埋汰我，让我知道了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方盼楠，你怎么说话的！”

黄王氏第一个出来护犊子，她小心翼翼扶着王佳琳的肚子，动作轻柔犹如在抱一个易碎的瓷品。

“我没跟你说话，你是黄明宪？什么事都替他做主！”

出乎意外的驳斥一时间没让黄王氏反应过来，她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意识到方盼楠居然敢当众斥责她。

这她哪能干，一个蹦跳了起来，指着方盼楠鼻子痛骂，“你这个不知羞耻、目无尊长的女人！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我们明宪可怜你还打算让你继续住家里当个保姆也好，你倒好，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连我你都敢骂，这要是以后进了家门，说不准趁着没人在家是不是都敢打我了！”

方盼楠冷笑，她没心思跟这个人讲道理。若是讲道理管用，她也不用默默忍受这么多年欺负而不说了。

现在她只要一个答案，

“黄明宪，要么跟现在跟我离婚，要么让她把孩子打了，你自己选？赶紧的，我赶时间。”

“你这个狠毒的死女人！还想来害我孙子，我跟你没完！哎呦啊…我的命咋这么苦呢…好不容易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赶出了家门，没成想人家啊…还要堵我门口诅咒我孙子啊…”

王佳琳适时滴下两滴泪，身子一软倒在了黄明宪身上，“老公…黄哥，都是我不好，是我破坏了你原先的家庭。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我就是太爱你了，所以什么后果都忘了…呜呜…对不起，咱俩始终有缘无分…”她拿着黄明宪的手摸了摸圆滚的肚子，里面轻飘飘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你再好好感受咱们的孩子最后一次跳动吧，等过了明天，他就…他就…呜呜…黄哥，我舍不得我们的孩子啊！他还没出生，他有什么错？错的都是我，是我不该爱上你，不该忘记你有家庭还想着得到你全部的爱，都是我的错，姐姐，我求你放过我孩子吧…”

她往前一扑顺势跪下，方盼楠赶紧往后退得远远的，生怕被讹上。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管用的，反正经过这两人这么一闹，黄明宪心里那杆还犹豫的天秤偏向了另一边，那点唯一的愧疚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倒腾到快要爆炸的愤怒，

“方盼楠，你闹够了没有！你非要把我们家搅得鸡犬不宁才罢休吗！”

方盼楠毫不示弱，正色凛然道：“别在这当墙头草，哪里一哭往哪里倒。既然你态度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用法律来追回属于我的利益，到时候黄明宪，你倾家荡产了我看你怀里的小情人还肯不肯这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