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萌萌熬了一夜班,顶着黑眼圈进到公司,跟半夜被人吸了魂一样。
路过的人看到她都怕怨气沾到自己身上,捏住鼻子绕着走。
“好,大家都来齐了吧,跟我去会议室开个会。”
孙萌萌困难地扭过头,幽怨的目光追随着声音源头,看到了一个新人。
这人她没见过,准确说在她这一层没接触过。
“诶,她谁啊?”
她下意识去问方盼楠,没有人回答她,孙萌萌奇怪,回身一瞧,桌上空空如也,干净得好像从未有过人在这里一般。
“方盼楠?”她震惊,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正欲拿出手机打电话确认,准备往会议室走的同事拍了下她肩膀,“不用问了,人升职了。”
“升职了?”
某些人哀怨,“谁能想到她和沈总关系那么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调到沈总身边当总裁助理。”
周围的人陆续离开,苏梓晴恼怒地抓起文件夹在胳膊下,嘲讽道,“看来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没想到私底下跟沈总勾搭着,难怪在这里业绩不突出该不会被撵走,我看你呐,趁早还是离她远点吧,省得那回惹她不高兴,在沈总耳边吹吹风,你这工作就没了呢。”
“管好你自己吧,别在这里看着别人好就嫉妒。话不怎么样,嘴还不好。活该混成老女人嫁不出去。”
“你!”
苏梓晴气得不轻,捂着胸口眼前直冒星星,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孙萌萌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方盼楠时掐着点打卡,跟在她后面还有慢悠悠的沈南洲。两人一同进了电梯,为了不惹人注意,方盼楠特意跟他拉开距离。
这让沈南洲有点小小的不满,悄悄往她身旁靠了靠,方盼楠注意到,挪动脚向后退,直到推到了墙上。
冰凉的墙面找回了她羞燥的理智,她恼怒地瞪沈南洲,“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沈南洲特别喜欢把人惹急眼的样子,跟踩了猫尾巴后朝他示威,张牙舞爪要挠他一样有趣,“我害怕。”
方盼楠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害怕?大白天?跟她闹着玩啊,“沈南洲,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确切说,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不。
这一刻,方盼楠十分想把他送到心理康复中心检查一下。
“我…”
电梯门开了,总裁办公室到了。
趁着这个空档,方盼楠弯下腰,从他肩膀下出溜跑了出去,面色正容站在电梯一旁,卑躬屈膝做出请的动作,“沈总,请下电梯。”
这一出倒真像高档大酒店门口的礼宾小姐,不过,沈南洲踏出电梯在方盼楠身上停留半刻得到了准确答案,礼宾小姐可没有方盼楠长得标志喜人。
这样一想,沈南洲心情更好了一些。
连带着大手一挥,豪气的指示,“今天你想喝什么我包圆,随便点。”
要么说,女人在物质面前的反应往往都是真实的。谁都拒绝不了一个能给你买买买的男人,和不需要出现在你面前影响你情绪的男人。
方盼楠欣然接受,忽略掉内心的激动,她已经开始盘算中午和萌萌是去喝奶茶还是喝咖啡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问你件事。”
大概是关于安排工作,方盼楠看见沈南洲正襟危坐,严肃的表情告诉她事情应该很严重。
她大气不敢出,等着安排她上任总裁助理的第一份任务。
“昨晚你去哪了?”
啊?方盼楠惊掉下巴,她怀疑早上没睡醒,大脑还处于深睡眠状态,所以听错了?
“沈南…沈总,你刚刚问什么?”
“我问你,昨晚去哪了?”
沈南洲重新说了一遍。
呵呵…方盼楠扯了扯嘴角,“这算是工作之一,还是打听隐私?”
“或许你可以认为我是在关心下属。”
方盼楠听后差点当场翻了个白眼,关心下属?怎么没看你关心别的下属。
“不能说吗?”
沈南洲敛下眉角,淡淡的忧伤席卷了整个身体,隔着小小的距离,方盼楠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弥漫过来的失落。
仿佛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看着怪可怜人的。
可…方盼楠不知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她大半夜被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叫了出去,然后在风中站了大半宿后,被人放了鸽子,垂头丧气回来的吧。
任凭谁这么解释,谁都够呛能信。
“咳…这是个意外。”
“去见黄明宪?”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心中所想。
“见黄明宪?”方盼楠怪异地打量,“我见他干什么。”
一听答案不是心中所想,沈南洲大喜过望,克制着想跳起来庆祝的举动,斟酌地开口,“我以为…咳,不是,黄明宪的公司快坚持不住了。”
“……”
方盼楠并不惊讶。这个事在她意料之中。
就是有点可惜,“资金链断了?”
沈南洲点头,抽出一份档案拿给她,“银行那边拒绝给他放贷,没了抵押物,他现在面临公司内部根烂的结局。”
方盼楠看了两眼放了回去,“你的杰作?”
“不需要我插手。”沈南洲说得没错,这点小事根本进不了他的眼,“其他公司听到风声,纷纷找他追债,他自己还欠了工人一大笔开支没有结,并且银行将他列入了高风险客户,若他再不想办法解决,下一步就是查封资产,冻结账户,严重点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可惜了。”方盼楠喃喃自语。
可惜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沈南洲绕到她身旁,蹙眉低问,“心疼了?”
他眼中是望不到底的深海,幽蓝色掺和着黑色,心生胆惧的同时还有股淡淡的忧伤夹杂在其中无法言喻。
他很害怕从方盼楠嘴里听到那个让他不喜欢的答案。
“我为什么要心疼。”方盼楠心无波澜不惊,平静到一汪湖水都掀不起任何风浪,“我只是可惜自己没亲自出手。”
毕竟那个公司曾经也倾注过她的心血,既然知道不行了,那也要自己亲手来完成这个结局。
“哦,这我倒没想到。要不然我让那些追债的停几天,你自己去搞定?”
沈南洲半开玩笑的调侃,说实在的,他心里被这种不稳定的因素一直在折磨,但又没办法像黄明宪一样将某人束在家里。
那样和黄明宪岂不是同一种人了。
“我自己来。”
方盼楠坚毅的眼中是清明的决定。既然无法保存下来,那也应该由自己亲手将这件事了结。
“你确定?”
“确定?”方盼楠轻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方盼楠从来都不是依附于旁人的寄生虫,这种事情,由我而起,由我而结,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