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妹妹!”
男人厌恶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
声声刺耳锥心。
无数痛苦的记忆袭来,让她头痛欲裂。
沈栖月是谁?
为何内心满是怨恨与不甘?
不对,她是悬天门大天师月浅啊!
怎会有沈栖月的记忆?
当意识渐渐清晰,她猛地发觉——
她借尸还魂了!
沈栖月睁开眼,撑着身体坐起。
胸口却疼得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连忙按着胸口,疼得直不起腰来。
回忆起昨晚,她才明白原主内心那么不甘与怨恨。
她是被自己的亲二哥一掌打死的!
她是侯府失散十三年的千金小姐,昨日是她与镇南将军府二公子的新婚之夜。
却被她那姐姐沈言蕴陷害,与东厂督主闹出了丑闻。
新婚夫君怒扇她耳光,“沈栖月,我们的婚事作废!明日我便给你休书,你给我滚!”
就此她声誉扫地,被众宾客言语羞辱,逼她自尽以保全两家颜面。
她如何能甘心。
她是被沈言蕴陷害的!
可当她说出真相之后,却迎来了更激烈的辱骂和羞辱。
根本无人相信沈言蕴会做这种事。
外人的看法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她寻亲十三年,日日夜夜想见的亲二哥,却将那养女沈言蕴护在身后。
怒斥她:“你不知廉耻坏两家名声也就罢了,还敢污蔑言蕴!”
“她素来乖巧善良,岂容你这乡野丫头欺辱!”
于是,狠狠一掌打在她心口。
将她活活打死!
看着躲在二哥身后的沈言蕴得意的朝她笑。
她满腔恨意!
明明她才是沈家的血脉,可她爹娘和兄长们的眼里,都只有沈言蕴这个养女。
她想,定是因为沈言蕴自小修习风水卦术,所以得家人宠爱。
二哥一定是因此蒙蔽了双眼。
她死不瞑目!
月浅不禁叹息,忍着疼痛,端起床边的药碗闻了闻,的确是治伤的药,吹了吹喝了一口。
大约是沈栖月怨念太强,才引得她悬天门大天师借尸还魂。
沈栖月的仇,只有她能报。
按照风水界的辈分与规矩,沈言蕴还得给她磕一个。
风水界以悬天门为尊。
而她,是悬天门的大天师。
悬天门内,说一不二!
无人敢不从!
正喝着药,突然旁边脚步声传来,一只大手猛地夺走她的药碗,重放在桌上。
“谁!”沈栖月呛得咳嗽,一抬头便看到那满身寒意的紫衣身影。
容貌俊美却阴鸷如杀神的东厂督主——
萧淮复!
正震惊着。
蓦然,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用力的抬起,逼迫她抬眸对视。
男人微微倾身,眸如寒潭,深不见底,透着几分危险气息。
“你竟还没自断!”
沈栖月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下巴疼的快要被捏碎般。
“督主不是给了三日吗?这才一日。”
萧淮复语气冰冷:“本督后悔了。”
沈栖月咬牙用尽全力的推开了他,面对萧淮复的杀气,没有丝毫的惧意,只是胸口疼得厉害。
她眼神挑衅,幽幽道:“督主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我死,难道是怕我说出督主的秘密?”
她明目张胆的打量着萧淮复那俊美的容颜,一点一点的往下,意味不明的落在他腰腹之下的位置。
没错。
这是萧淮复唯一想杀她的理由。
因为——
他是个假太监!
昨日婚宴,沈栖月被沈言蕴陷害,和萧淮复的确有了肌肤之亲,不仅仅只是衣衫不整那么简单。
只是当时萧淮复清醒的快,也意识到是陷阱,所以及时穿好了衣服。
若时间还宽裕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沈栖月的。
可惜当时没有时间。
宾客们来得太快。
所以萧淮复才威胁她,三日内自断。
岂料闹出丑闻之后,皇上今早便来了一道赐婚圣旨,赐婚她与督主,用意不明。
萧淮复应该也是为此而来。
看着她那挑衅的眼神,萧淮复一股怒火腾起,猛地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之大。
沈栖月直接被按倒在床上。
男人微微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低沉的嗓音充满杀气,“你威胁本督?”
“你难道想害死整个侯府?”
沈栖月勾起唇角,“侯府之人的性命,与我无关,督主想要他们的命,尽管去取。”
“我是不会自尽的。”
“我也不会说出督主的秘密。”
“毕竟皇上赐婚,我跟督主,将是一条船上的人。”
萧淮复闻言嗤笑,“你?也配上本督的船?”
沈栖月打量着眼前这俊美的一张脸,剑眉入鬓,鼻梁通天,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危险的让人不敢轻探。
普通人的气,或清或浊,皆不浓郁。
可萧淮复,极红极玄两股气息交缠,铺天盖地,浓烈窒息。
她看到了他身后红雾之后的金色龙椅,金辉漫天,而另一侧,是无边黑暗的死亡气息,一架带血的白骨。
成,傲视天下。
败,枯骨亡魂。
“督主气宇不凡,命星阳火极盛,但盛极必衰,虽有龙气相护但气不足,稍微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若有命星阴火之人补缺,督主定能逢凶化吉,必成大事。”
“这命星阴火之人,正是在下。”
沈栖月语气诚恳。
悬天门外多少人排着长队,都求不到她一卦。
算卦之人多忌讳,凡事只说三分,怕泄露天机,不得善终。
而她是例外。
她天生魂通阴阳,不入轮回,因此她算卦从无遮掩。
求子求财求富贵,她一语指点,便可令人达成所愿。
玉霄说,旁人算命窥见几分天机便已了不得,而她之魂,生来可窥天道。
世间万物运行,若她想看,皆可看到。
萧淮复眼里闪过一抹错愕,她愣了半天的样子竟不是被吓傻了?
心中暗惊。
这龙气二字,是她瞎编的吗?
还是故意试探?
萧淮复眸光深沉,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不如直接说,本督命中缺你?”
“督主此解甚妙!”
萧淮复轻蔑一笑,眼里满是不屑。
掐着沈栖月脖子的手微微用力,他倾身贴近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本督的命里缺钱,缺权势地位,却唯独不缺女人。”
沈栖月渐渐感到窒息,眉头紧锁,却依旧没有求饶。
“既然缺钱,那我就不是女人,是你的财神爷。”
萧淮复只觉得可笑。
这样一个无才无貌的女人,哪里来的这般自信?
京都城内谁人见了他不吓得瑟瑟发抖。
这女人竟还理直气壮的跟他讨价还价。
看来是等不到她自断了。
不是说这沈栖月寻亲十几年,最在乎的就是家人吗,怎么变得这么快。
萧淮复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手指掀开盖子,掐着沈栖月的下巴,便将药瓶里的汁液狠狠的灌进她嘴里。
沈栖月根本挣扎不开。
被呛的直咳嗽。
但药还是灌进去了。
很快,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她额头青筋暴起,痛得蜷缩起了身体,直冒冷汗。
“你给我灌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