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灏川也笑道:“是啊,真没想到栖月有这个本事。”
“等回去之后可得好好为栖月庆祝一番。”
就连沈晦明眉眼里也都是喜色,带着些许自豪的语气笑说:“栖月是我的女儿,有这个本事不奇怪!”
怎么能不奇怪,真是奇了大怪了。
这一家子是疯了不成?
一旁的沈言蕴始终沉默不语,心里憋屈,却说不出口。
赵盈笑了笑说:“好了,菜都要凉了,快吃吧。”
说着,还往沈栖月碗里夹菜,十分亲切,“栖月,你都饿了吧,别理你爹了,快吃吧。”
沈灏川和沈轻鸿也相继给她夹菜,不一会她碗里便满满当当。
仿佛盛满了家人的爱。
这是沈栖月做梦都想拥有,却到死都没能拥有的。
她端起碗,默默地吃了起来。
就当是了却沈栖月的执念吧。
饭桌上气氛和谐,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
只有沈栖月和沈言蕴滴酒未沾。
沈晦明喝得最多,趴在桌上不停地说胡话。
“栖月啊,爹对不起你……”
“都是爹的错……”
沈栖月静静地听着,不知道沈晦明是真醉还是装醉。
不过一向高高在上的侯爷,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已经十分难得了。
一旁的沈言蕴听不下去了。
“沈栖月!我有话想跟你说。”
终于来了是吗?
沈栖月挑挑眉,憋到现在的劲终于能发泄出来了。
她起身跟着沈言蕴去了门外。
来到花园里一处寂静之地。
等着沈言蕴使出她的招数。
但没想到的是的,沈言蕴转过身的第一句话,便是——
“沈栖月,我可以接纳你。”
这话让沈栖月愣住了。
“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
“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一笔勾销?
沈栖月不禁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们一家子有什么阴招等着我呢。”
“你憋屈了一晚上,就为了跟我说一笔勾销?”
“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就认输了?不像是你沈言蕴的作风啊。”
沈言蕴背过身去,语气冷冽:“要不是父亲非要认回你这个女儿,我是断然不会与你做姐妹的。”
“反正你已经嫁出去了,过去的事,我可以放下。”
“但你若想与我争侯府的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言蕴带着几分威胁地警告着。
更显得自己输得彻彻底底。
沈栖月不禁怀疑,侯府难道是真想认回她这个女儿?
不过即便真是如此,那也是逼不得已。
并非真心而为。
“侯府的东西,我还看不上呢。”沈栖月轻嗤一声。
沈言蕴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你最好永远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话音刚落,便听见脚步声传来。
“栖月?”沈轻鸿急忙寻来。
看到她们两人在这里,有些诧异,“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沈言蕴立刻亲切地挽住了沈栖月的胳膊,装作亲如姐妹的样子,“我跟妹妹说说话呢。”
“姑娘家的事自然不能让你们听。”
“二哥是要找栖月吗?”
沈轻鸿点点头,“是找栖月有点事。”
“那你们聊。”沈言蕴十分识趣地离开了。
而后沈轻鸿说:“我们去坐着聊吧。”
沈栖月反正也无事,便跟着去了凉亭,倒是期待侯府的人能给她点什么惊喜。
但没想到的是,沈轻鸿坐下来便说:“栖月,二哥跟你道个歉。”
“之前都是二哥对不住你。”
“你与任清川新婚夜那晚的事情,言蕴已经跟我坦白了,是二哥误解了你,还伤了你。”
“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沈轻鸿态度十分诚恳,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沈栖月有些吃惊,沈言蕴竟然跟家里坦白了?
难怪侯府的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沈言蕴这又是什么招数,她还真是看不懂了。
“希望你能原谅二哥,我们一家人还能像从前一样。”
“言蕴有错,但毕竟也在我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有感情了,无法做出舍弃任何一人的决定。”
“你若能重回侯府,今后二哥一定加倍补偿你!”
沈栖月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不管沈轻鸿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真正的沈栖月,已经被他亲手打死了。
“补偿?怎么补偿?”
沈栖月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话让沈轻鸿怔了怔,显然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说的补偿,不会只是一句空话吧?”沈栖月轻笑戳穿。
沈轻鸿连忙开口:“怎么会呢。”
“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二哥有的一定给你,二哥没有的,也一定尽全力满足你!”
沈栖月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幽幽道:“若我要沈家家产呢?”
“二哥舍得吗?”
沈言蕴不就是怕她回来争侯府家产吗。
她虽然看不上,但能让他们着急心慌。
沈轻鸿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这个……”
“二哥舍不得就算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沈栖月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沈轻鸿连忙叫住了她,“我没说舍不得,只是侯府也没分家,我手里的东西不多。”
“就几个铺面而已。”
“我怕你看不上。”
“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
“我明日便把地契拿给你。”
“不,不等明日,现在就随我回侯府取!”
沈轻鸿突然像是喝多了冲动之言,一把抓起沈栖月的手腕,带着她要回侯府。
赵盈正好看见,便说:“时辰也不早了,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还拉住沈栖月,“栖月,先跟我们一起回侯府吧,晚些我让你哥哥送你回东厂。”
“也好。”沈栖月欣然答应。
要看看这一家子到底想做什么。
与任将军告辞后,一家人便坐上马车回侯府了。
让沈栖月意外的是,沈轻鸿还真去取了地契来,将锦盒交给了她。
赵盈着急忙慌地准备了不少亲手做的点心,装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首饰。
一大堆东西,送上了马车。
就像是最宠爱的女儿回家探亲,临行时家人为她准备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
生怕她过得不好,受了半点委屈。
她心中感慨,若是侯府的人早些如此,沈栖月也不会死了。
已近深夜,沈灏川便送她回东厂了。
回到东厂,沈栖月找了两个侍卫帮她把东西都搬回了观雪苑。
房间里漆黑一片,还来不及点灯,先将东西放下。
忽然间,床边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