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复愣了一瞬,再次眉头紧锁,默默地跟上了脚步。
黄昏的霞光照在王家村,一片金灿灿,美不胜收。
可踏入王家村时,众多村民们的视线齐聚而来,却让他们感觉后背发凉。
沈栖月镇定上前问道:“我们是来找王金方的,请问他在家中吗?”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随后一位扛锄头的大哥说道:“我刚回家路上碰到他了,他现在应该在家呢。”
“多谢。”
而后四人便前往了王金方的家。
王金方的家靠着山,背后是一片山坡,树木茂盛,正好笼罩在阴影之下,带着几分阴森的凉意。
院中,王金方的两个女儿正在踢毽子。
看着也一片祥和。
王金方正在院子角落里洗脸,看到他们来了,连忙上前来迎,“你们来得也太晚了。”
“天都快黑了。”
沈栖月说道:“起得太晚了,耽误了点时间,不知道现在能带我们去看看清溪的坟墓吗?”
王金方望了一眼天色,犹豫了一下,“天快黑了,本不该再进山的,太危险了。”
“但你们都跑两趟了,要不我带你们去吧,但不能待太久。”
“要在天黑之前下山,不然会触怒山神!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王金方煞有其事地说着,随即带着他们立刻进山。
沈栖月不禁好奇问道:“你们这的山神还有这样的规矩?”
“是啊,一个地方一个规矩嘛,你们入乡随俗就好了。”
说着,王金方加快了脚步。
也不知道山里的路就是难走,还是王金方故意的,荆棘丛生,路窄且绕。
到处都长得一样,若无人带路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就这样弯弯绕绕地走了许久,才终于来到了一处竹林,前方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坟堆。
立着一块石碑,刻着清溪之墓四个字。
此刻天快黑了,光线昏暗,但能明显看出土壤是新的。
对此,王金方也仿佛早知道他们会怀疑,便解释说:“这里经常有干活的人路过,看到坟上长草了就会顺便除掉。”
“所以土壤看起来是新的。”
沈栖月有些无言以对,这个借口未免太敷衍了。
这时,旁边已经传来了哭泣声。
“清溪……我对不起你。”齐清珩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地跪在了地上。
王金方看了一眼,说道:“那你们先说话,我去旁边转转,等你们一起下山。”
“记得别耽误太长时间,要在天黑之前下山的。”
“好。”
王金方走了,但走得不远。
几人站在坟墓前,一脸哀伤。
却在低声讨论:“这土壤是新的,石碑也是新刻的字。”
“他们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吗?”
阮罗裳说:“或许他们在短时间里只能伪造成这样了。”
沈栖月回头看了一眼,王金方正盯着他们,她回过头低声说:“今晚来把坟墓挖开确认一下大。”
“先下山吧。”
于是几人又与王金方一起下山。
齐清珩还处于悲伤之中,红着眼眶。
王金方见他们没有怀疑,叹息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们都能找到,也算不错了。”
“若是清溪死在其他犄角旮旯,还不一定有坟墓可葬呢。”
沈栖月点点头,“是啊,还得多谢你们没有将她扔在荒郊野岭。”
听见这话,王金方语气也轻松了许多,“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要将她的坟迁走吗?”
“依我看,这姑娘已经入土为安了,就别去打扰了吧。”
“你们若是需要,我们可以定期给她上坟祭奠,不会让她在底下缺钱用的。”
闻言,沈栖月认真地思索道:“迁坟有些麻烦,她已入土这么多年,再去动坟有些冒犯。”
“只是今日还没能好好的给她上柱香,我们明天还想来一趟,今晚能不能在你们村子借宿一晚?”
王金方微微一惊,答道:“可以啊。”
“我家有几个空房间呢,够住。”
“明天你们要上山,我也可以带你们去。”
阮罗裳也顺势说道:“正好我们还能看看这里的风景。”
“此处的景色可不是随处能见的。”
王金方笑了笑说:“好啊,你们也可以多住几日,想住多久住多久。”
“我们村子最热情好客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还是慢了一步,在完全下山之前,天已经黑了。
王金方十分紧张,抬头看到天彻底暗下来,没有了一点阳光,满脸惊恐。
“完了!完了啊!还是慢了一步!”
见王金方那么惶恐的样子,沈栖月问道:“山神难不成还会降罪吗?”
“规矩这么严?”
王金方心乱如麻,十分不安,“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很严的,你看我下山那会是什么时辰,那时候已经没有一个村民在山上了。”
“大家都这么遵守这个规矩,难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沈栖月好奇问道。
王金方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之前有人下山的时间晚了点,第二天山神庙就多了一张红布,要娶妻。”
“希望只是个巧合吧,希望明天不会有红布……”
王金方心烦意乱地走进院子。
王秀秀喊道:“爹,你们回来了,饭做好了。”
王金方却摆了摆手,“我没胃口,你招呼客人们吃吧。”
“好吧。”王秀秀转头看向他们,“你们跟我来。”
齐清珩眼珠一转便捂住了肚子,“我不想吃,这两天吃坏肚子了,没胃口。”
“那我们陪你吧。”
见状,沈栖月便看向王秀秀,“我们这会不饿,要不你给我们留几个馒头就行。”
“也好。”王秀秀并未多问,独自离开了。
齐清珩正要直起身子时,忽然又看到门后站着个人在悄悄窥视他们。
又被吓一跳。
门后的人见到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跑走了。
这声音在此刻昏暗的光线下,却格外瘆人。
“这王华华怎么老爱吓唬人。”齐清珩拍了拍胸口,有些惊魂未定。
阮罗裳接过话:“今晚我想办法跟她聊聊,我总觉得,这小孩子不简单。”
齐清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胆子可真大。”
“这王家村每个人都不简单!”
经过昨晚,他现在看谁都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