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罗裳连忙追上齐清珩的脚步,追出了县衙。
“真的不是你安排的人吗?”
齐清珩也焦灼不安,“真不是!”
“她没答应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擅自行动。”
阮罗裳心中一沉,“你说有没有可能,血月宗的人还没死光?”
齐清珩脸色一变,“很有可能!”
“他们抓了沈栖月一定会离开穆丰城。”说着,齐清珩立刻去骑上马。
“你别跟来,我去救沈栖月。”
说罢便策马而去。
出了城,齐清珩立刻将自己的人手尽数召集起来。
沿途追击。
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齐清珩耳边响起:“你这样找不到她的。”
齐清珩一惊,“谁在说话!”
“这么快翻脸不认人了?看看你怀里。”
齐清珩连忙往怀里一摸,便拿出了那个沈栖月给他的香囊。
“原来是你啊!”
“你能找到沈栖月吗?”
江秋映答道:“肯定能比你先找到。”
“快快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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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院中。
桑星月已经又昏睡过去,包扎好的手臂有明显的出血。
萧淮复连忙让林大夫帮忙看看。
林大夫看完之后,拉着萧淮复走出房间,语气平静:“大人不必担心,这位姑娘的伤势并不严重。”
“倒是沈姑娘,我倒是觉得她不太安全。”林大夫犹豫了许久才将这话说出口。
沈栖月被掳走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想了一路,他总觉得不像是在演戏。
闻言,萧淮复不禁蹙眉,回忆了一下当时街道上的情况。
周围的百姓为何都那么平静,视若无睹。
若那些黑衣人是齐清珩找来的人,但那些百姓并不认得,多少会有些反应才对。
除非,那些百姓见过那些黑衣人。
认得他们。
所以并不吃惊他们在做什么,只是默默看着。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萧淮复心里猛地一颤,猛地冲了出去。
“方池!”
“带上一队人马!”
萧淮复心急如焚,带着人火速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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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
被放下来时,沈栖月摔在地上,被疼痛惊醒了。
但此刻已经吸入过多的迷香,浑身使不上力。
四周光线昏暗,沈栖月才发现已经到了山里的一处房屋。
树木茂盛,遮挡着阳光,四面环山,充斥着压抑感。
明明是白天,却昏暗如傍晚。
而此刻屋外站着大量的黑衣人,屋子里也站着好几个黑衣人。
前方屏风后似乎还有个人坐在椅子上。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悬天门大天师的徒弟,果然有点本事。”
“这穆丰城的秘密,这么多年了都没被人发现,竟被你给毁了。”
沈栖月听着这语气,带着极强的怒意与恨意,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有点熟悉。
“阁下是血月宗的人?”沈栖月打量着屏风后的身影。
“我们认识吗?”
屏风后传来冷冽的声音:“当然不认识。”
“但现在认识了。”
“沈栖月,你若是愿意加入血月宗,我可以留你性命。”
沈栖月坐直了身体,艰难地动了动被绑着的手臂,“既然是要邀请我加入,至少该让我坐下来谈谈吧?”
男子低笑一声,“用不着这么麻烦,你现在,别无选择。”
“悬天门与血月宗为敌数十年,你身为悬天门大天师的徒弟,定不会轻易叛变。”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说着,男子打了个响指。
旁边的黑衣人便前来抓起沈栖月,拖出屋外。
将她推入了阵法之中。
铁链立刻锁住了她的手脚。
沈栖月看着满地的血色阵法符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四周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与阴暗气息。
平地起阴风,让她背脊发凉。
周围数十名黑衣人立刻站在了阵法的几个角,齐齐念动咒语,地上阵法泛过一阵红光,便启动了。
这是什么!
沈栖月并未见过此阵,但此刻的气息却让她极度不安。
她试图挣扎,却只能扯动铁链。
随着那咒语不断传来,钻入沈栖月耳中,竟让她开始头疼不已。
明明是在默念的声音,在她耳中却渐渐的放大,声音愈发震耳,耳膜传来阵阵刺痛。
同时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变得愈发浓郁。
眼前忽然能看到一里外的景象,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阴风拂来,凉意分外清晰,霎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栖月心中愈发恐惧,她能感觉到她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所有寻常的一切都在她身上不断地放大。
旁边的黑衣人缓缓开口:“这原本是为悬天门大天师准备的浩渺血阵,她不是魂通阴阳,可窥天道吗,封闭她的五感,便是再厉害,也终将成为一个废物。”
“可惜,这阵法花了六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想给大天师用的时候,她却已经死了。”
“没想到冒出来个大天师的徒弟。”
“既然是大天师的徒弟,那此阵用在你身上就最合适不过了。”
“能享用如此绝佳的阵法,是你的荣幸。”
黑衣人神色平静地说着,可那声音却在沈栖月耳中放大了数十倍。
尖锐刺耳,痛苦万分。
“闭嘴!闭嘴!”沈栖月崩溃嘶吼,她耳朵缓缓淌出鲜血。
然而黑衣人却是得意一笑,“原本这阵法是用来提高敏锐力的,但后来发现,加以利用,便能让一个人的五感提升放大到极致。”
“直到她的身体撑不住为止。”
“这样一来,便会五感尽失,成为一个废人。”
“等你成为了一个废人,跌入尘埃里,尊严尽碎,便会知道我们血月宗的好了。”
“毕竟悬天门可不会再认一个废物为弟子,但我们血月宗愿意收你啊。”
剧痛让沈栖月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只感觉脑袋要炸开了。
眼前的视线也不受控制地看到了数里之外的景象,不受控制地在她眼前不断闪过。
眼睛也痛得不行。
可她闭上眼,眼前的景象仍然没有消失,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啊!”沈栖月痛到青筋暴起,脸色惨白。
四周的风袭来,在她身上都犹如刀子在割。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一张纸,已经快要四分五裂,碎成一片一片。
当眼前的景象也快得如幻影般,她眼睛浮上了淡淡的血雾,将那些景象一点点地吞噬。
终于,化作血红。
眼角一滴鲜血淌下。